“是,是,老爷说的很是。”贾代善上前欲要搀扶,贾源瞪他一眼,腿脚利索一蹬自顾上了岸。
家中车驾早已备好,因着人来人往不好叙话,便也不做停留,分开车座。
贾源和无笙排做一辆,贾赦来不及和贾代善夫妇打招呼便被老太太拉上马车。舟车劳顿早已疲累,他摸着老太太的脉,瞧着倒是还好,便闭目眼神起来。
时隔不到两个年头,越到跟前越近乡情怯。听得人声鼎沸之际,贾赦向纱窗望去,宁荣两府倒丝毫未变,匾额上的敕造二字依旧威严显贵。
少时,贾赦搀着老太太下了车驾。中门大开,老爷子和先生俩人先进,这才轮到他和老太太,后头夫妇俩并仆下数人紧随其后。一行人改乘坐轿子,转道往荣禧堂而去。
不多时,众人落轿至荣禧堂,方才坐定。一时丫鬟上茶捧果,片刻不得叙话。
贾赦袖子一拍,跪下同贾代善夫妇行大礼,“儿不孝,累父母担忧。”
好长时间不见,几封家书,寥寥数语何以慰藉。饶是贾代善一家之主也红了眼眶,双手带起许久未见的大儿子,拍着他的手道“快起来,瞧着竟是又长个子了。”他一说毕,带着贾母同两老跪下,“劳父母舟车劳顿,不孝至极。”
贾源这才出声道“起罢,这是无笙先生,此次赦儿有此成绩,全赖他教导有方。你当恭敬供奉才是。”
贾代善连忙躬身作揖,谢不释口。
众人礼毕,这才坐定叙话别情。贾老太太瞟了一眼贾母,方才道“怎的未见其他人。”
贾代善一愣,方才想起来,急忙解释道“政儿今日还在国子监念书,这会只怕未下课。敏儿还小,怕着哭闹烦扰长辈,倒不敢抱了出来。”
因着无笙在,贾老太太也不给俩夫妇难堪,倒也没说什么,只道“家中房舍可备下了。”
“回老太太的话,屋舍被褥摆设一应已备妥。只不知长辈喜好,草草摆了,若有不合意再遣儿媳来换便是。”贾母上前回道。
贾老太太挑眉,看向贾源。
贾源咳了咳,摆摆手道“去时如何便还是这么样罢。外院,先生的院子该当紧要才是。”
“儿子瞧着雾凇娱院最大,景致最好,便私自做主挪了出来,还请先生不要嫌弃。”贾代善生怕老爷子不满意,让他没脸,赶紧跟着回了一句。
院落皆已安排妥当,众人少不得先去梳洗歇息一番,便也不多赘言。贾赦目送三位长辈离去,这才同贾代善夫妇告退。
贾代善连忙拦了,“先不急。”
贾赦一愣,低头恭敬领命。
贾代善夫妇坐在左边下首两位,贾赦坐在右座第一位。三人各自捧着茶,皆不曾先开口。贾母放下茶盏,看着大儿子,心里百转纠结。碍于贾代善在场,却也不敢问罪。
眼见着三人呈对立之势,贾赦心里一叹,眼缘这东西还真是玄妙,谁让他是小辈,还得是他先低下身段。便想也不想,抬头问道“老爷有事问询儿子”
贾代善眼睛一立,复又熄了下去,无力摆摆手,“罢了,晚些时候不迟。你也累坏了,先回去歇着罢。”
“如此,老爷太太,儿子告辞。”贾赦干脆利落起身给两人打了个恭,转身便出了屋子往东大院去。不想迎面走来一位抱着姑娘的仆妇,只见她半蹲行礼。
贾赦一顿,“谁家的。”
“回大少爷,是四小姐。”怀中的小孩歪着身子睁大眼睛盯着贾赦看,那妇人一吃力,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