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不是安分的,偏偏家里人下了死命令,反抗不能。又见贾赦不管,小动作不断。贾赦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这些可瞒不了他。
贾赦也知道两家大人的意思,磨磨两人毛躁的性子。在他看来,都是初中生的年纪,什么样都是正常,又何必矫枉过正。不过贾蒙的性子是该好好磨磨,只是一时没找到法子,索性他也就装作看不见,看完剩下半本,转头就去了外院接着上课。
未时两刻,贾赦和高珽接着上课,比起上午的课业,下午稍微轻松些,其实也没差多少。好在有陪伴的人,也不算无聊,齐头并进总是好事。
这一学,又到了酉时,下午的课业才算结束。高先生和高珽两人有自个的院子,贾赦便回到主院陪俩老吃饭。吃过饭陪着俩老遛弯,再聊聊闲话或下棋,又或是弹弹琴。到了戌时两刻,俩老就得洗漱了,他才回到自个院子,一边沐浴一边疏梳理今日所学。剩余一点时间,他将脑子空出来,到了亥时,就该安寝了。
一天下来,时间是无缝连接的。好在每五日有一休,这一日或上午和先生贾敬高珽论文,或是研习琴艺其他,下午便陪俩老天南海北的聊,承欢膝下。到了晚上,才算是自己的时间。偶尔有特殊情况便出门交际,或选在休息日,巡视铺子其他。
从高先生来了府上,贾赦的生活比京城那会更加规律。除了两个意外,比牛斌那帮人还能折腾的两个熊孩子。一个就钻到钱眼里,天天在他的书房打算盘,另一个呢,不是斗蟋蟀,就是玩蝈蝈。若不是他不坚决不允许,贾蒙这孩子能把斗鸡折腾进书房。
光是课业和府里产业还有府外的交际已经耗费了他八分的精力,剩下的两分还得容忍这两个猴孩子。终于在第十二日的时候,贾赦打算让他们玩儿点高级的。
见着薛鹏对着账本扒拉算盘,贾赦微微一笑,拿出贾代化从广州送过来的西方数学,指着上面的阿拉伯数字道“薛伯伯想让你跟着我学,我瞧着你也实在不耐学这些之乎者也,那我今日便教你如何算账。”
薛鹏可不服气了,不光老子威胁他,连他老娘在见了贾赦后,天天就记挂着人家,根本不关心他在贾府好不好。他在府里这几日自认为和贾赦很熟,先前的谄媚样儿忘了个一干二净,这会吊着眼角,连连挑动眉毛。嘴上不说,脸色全摆了出来。
用贾赦的话翻译,估摸着不是问候娘亲就是你算老几。他也不生气,手指微曲敲了两下桌子,“不是我说,你那账本在我看来就是”小伙子很嚣张,贾赦也用微表情告诉他垃圾两字怎么写。
薛鹏呵呵一笑,“我家的账房先生,不说举国上下,在整个江南那也是这个。”
贾赦扔给薛鹏一本账本,转头看见贾蒙心灾乐祸,他笑的越开心了,“蒙哥儿啊,你说我要是把这几天事儿和你们家老爷一说。”
“叔爷爷,您说,要孙儿作甚,孙儿一准去办,绝不带含糊的。”贾蒙看着贾赦脸上的笑直发毛,他记的上次叔爷爷就是这样笑着坑了隔房的敬爷爷。
还算识趣。贾赦这阵子也看出来了,侄孙虽然调皮,倒还算聪明。南市赌斗坊一条街,这孩子没了零花钱就去赌一把,赚个一二两银子花销,竟然一次都没输过。而且还是个见好就收的,甭管是自个儿克制,还是家里盯得紧,终归是有救。旁推侧引,不是在赌术上花功夫,那就是下了心去养蝈蝈。无论是哪一样,说明还算有恒心。
无论什么事,一旦有恒心,没有不成的。贾赦见他听话,也没下死力气整他,只给了他一篇功课,限他两日做出来。做不出来就没收他的宝贝。
贾蒙早在来贾府前一日,太太高兴的为他挑衣打扮就死心了,老爷是指望不上了,还是亲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