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管事如今已是不惑之年,面上一缕山羊胡,身着酱色长袍,身材精瘦倒不似他父亲方大那般圆润稳重,瞧着倒似精明的行商,只见他行礼道“回少爷的话,主子体恤咱们这些下人,只是备好的物资怕是不够了。驿站里的物资倒是有数,两三日下去只怕需的采买。”
这些贾赦心里是有数的,因此他点头道“你只管买了驿站的和储存的那些,此行南下路途遥远,总不能亏待了你们。明日咱们出发遇到就近的村落再行补足便是,你瞧如何”
方管事正想驳了,想起老父亲的嘱咐,商量道“若是往村落补足只怕耗费颇大。”
贾赦一愣,这话没错,这么一大堆人,批发和零售的价格自然相差甚多。瞧着方管事小心翼翼的,他倒是笑了“方叔说的很是,那依你之见该如何。”
方管事小心斟酌道“行至下一个驿站可补足一些。再经两日到一镇上,恰逢初一大集,届时损耗方小一些。”
“如此大善”贾赦点头又道“是我想的不够周全,倒使得你们受累了。”
“少爷已经很周到了,这是奴下本分,少爷切不可如此说。”方管事连连摇头。
“往后若有不足之处方叔只管说。此事你安排的很妥当,该赏。”贾赦挥挥手招来莳萝,余下的自由她去办。说罢又和方管事商量了一番,这才罢了。
方管事拿着赏赐退了出去,掏出汗巾子擦了擦细汗。怪道父亲嘱咐许多,少爷瞧着好性好伺候的主,可着实却不是个糊弄的。这般想着,他暗暗提醒自个,往后越发小心办事才是。
贾赦却不知道方管事想这许多,他又去找了义叔。此行虽往官道走,却也怕出意外,该有的防范自然要有。
瞧着刚过戌时一刻,气温渐渐凉了下来,贾赦紧了紧披风又嘱咐了几句,回屋吩咐给巡夜的仆下多熬点姜汤,这才回了俩老屋子。
俩人此时正打着瞌睡,贾赦让人打了热水,让俩人泡脚,顺带帮两人推拿一番。总不至于他为了回南,让两位老人跟着受大罪。
“哟,可不敢这样,你自去歇着,这儿有人伺候。”贾老太太赶紧推了,这事儿可不是小爷能做的。
“祖母你就坐着罢,平日总让您操心我们这些小的。是该到孙儿孝顺您了。”贾赦撸起袖子,让丫鬟帮忙绑了,拿起小几子开干。
“你孝顺我知,这成何体统。”贾老太太可没听说谁家这般,她一个女人哪里能有这般“老爷子你快说说他。”
“即是他孝顺你,你只受着便是。”在贾源看来,体统都是次要的。既然儿孙孝顺,那就接着便是。
贾赦让秋葵按着老太太,眼见泡的差不多了,他把毛巾铺在大腿上,配上活血的药膏,顺着穴位给老太太做脚底按摩。
贾老太太活了这么些年,半只脚都快踏进棺材的人,自她出嫁后这双脚从未给丈夫以外的男子瞧过,这让她忐忑的如坐针毡。她也从未想过有一天享受这种待遇,她养出来的儿孙如此孝顺她,越想,她越发坐不住。
对于贾赦来说,孝顺老人实在不值一提。这边结束了老太太的活计,移了位置继续服侍老太爷。老爷子的脚不像老太太那般养尊处优,戎马半生,这双脚留下的不止干枯厚重的脚皮,还有封妻荫子的荣耀。
俩老人四只脚,贾赦实打实的按了将近一个时辰,饶是他八岁起练字便垂着石块,还是出了一身汗。惹的贾老太太什么心思都顾不上,直心疼的让他罢手。
“好了,祖父祖母也早点歇着。”贾赦接过丫鬟的手巾擦了擦手,嘱咐丫鬟仔细照看,礼毕回了自个屋子。
“少爷,水已备好,可要沐浴。”文行上前行礼道。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