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抚着额头, 眼睛半睁, “我头疼,不如今日便不去了罢。改日,改日我一定同你一道,你看可行。”
这种借口连他五岁的小孙孙都不屑用,王子胜对此借口嗤之以鼻, 只好笑道“早前我就让文墨备了醒酒汤,你也来用上一些。眼下还早, 不急。”
唉。被拆穿了, 贾赦垂头趴在床榻上, 眨眨眼算是应承, 转头拉过被子闷在脑袋上,稀里糊涂又睡了过去。
一睡睡到中午, 王子胜再不肯放过他, 草草用过午食, 连拖带拽的把人塞进轿子。
原本的侯府离宁荣街并不远, 受此次风波带累没了爵位,就连府邸也没保住。好在圣上还赐下另一座宅邸,在铜雀街相隔甚远的燕子巷,虽然比先前的公府差了不少, 却也算是个安身之所。
轿子一路上晃晃悠悠,宿醉的二人脸色都不算太好,在轿中灌下了好大一壶薄荷水才算打精神来。
王子胜不管拖拖拉拉的友人, 径直下了轿去敲门。
木门吱吱呀呀慢慢打开,露出一张沟壑纵横的老脸,弓着腰问道“贵人找谁。”
“是我,王子胜,找侯沧。”
“唉,唉,少爷,您来了,快快请进。”
老人拖着老迈的身躯,麻利的将大门打开,一边拉响铃绳,一边笑道“少爷快请,我家主子正在院子里,小的立马让人去通传。”
“福伯,当心脚下。”
贾赦上前扶了一把,却在老人推开他的时候愣在当场,转而自然的收回手,却是依旧好脾气的没有发怒,只抿嘴不语。
“福伯不可无礼,你们来了。”
侯沧挥手让老仆退下,笑着引二人到厅上,“寒舍粗鄙,让你们见笑了。”
饶是王子胜再没心眼,也知道这番话绵里藏针,他当即就不高兴了,“你和我们那么见外作甚,果真如旁人所说,对我们这些人有了芥蒂。”
子胜还是这么直白,侯沧无奈的哄道,“没有,确是比不上先前的府邸。恩侯也坐,都站着作甚,莫非真对我府上瞧不上眼,如此我下次定不让你们上门。”
“有你嫌弃我的份,再没有我嫌弃你家的道理。先前,我真怕你把我扫地出门。”贾赦苦笑,看着侯沧憔悴的身影,哪怕被人打出门去,自己怕也是半点都不敢埋怨。
“你这人”侯沧摇摇头,给两位好友斟茶,“前些日子,我不去找你,也是怕给你添麻烦。如今,再去找你,还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想。你家,近来的日子也不好过罢。”
“就那样,再难也过来了,还能难过到哪里去,全都身不由己。”
比起撸了爵位的侯家,贾家还算可以了。
侯沧听言皱眉,想起近来的传闻,“圣上显然不乐意你们家大皇子那边又是一笔烂账。我听说,沈家近来有些异样,倒还传出一些话,你多注意些。再过几日,我一家老小回南,金陵那边是老家,也没什么可担心的。至于我,外放几年,冷一冷,对侯家也是好事,你们就别跟着挂心了。你们这时候上门,想必不少人都看见了,到底多注意着才好。”
“你多心了。”
贾赦摇摇头,“贾家将来如何还要看圣上怎么想,旁人见着了又如何,还能弹劾什么。光脚不怕穿鞋,真惹急了贾家,贾家也不是软柿子,他们还没那么傻。”
“你比我幸运,至少算了,不说了,说这些干嘛。只是今年,咱们怕是没办法一起登高望远了。”侯沧豪迈大笑,想想也没什么可后悔的,至少友人还是当初的友人,尽够了。命在人在,大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