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清明,海晏河清。你们老子我也有这等崇高的志向,那你们告诉我,该怎么做,把咱们家的牌子让出去,还是把家财散干净。”
“哪里就这么严重了,兄弟可别乱说,别再把孩子吓着。”
贾赦不理贾敬,依旧笑容满面,“族里没给过他们机会么,该富的都富了,最次的,至少没有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让你们来做,看看族里还要如何完善。有的人懒,懒到什么程度,有田不肯下地,有薪俸不愿干活,只等着我们把食物送到他们嘴边。你来送,还是我来送,还是让下人送。巨富的那些,你可知道那些人比咱们过的还好。才几品的官,倒日日山珍鱼翅了。让他们念书,让他们衣食无忧,提拔他们,没让他们出去借着贾家名头为祸一方,敲老百姓的血,吸他们的骨髓。是谁给他们的权利敢如此做,是谁。我能扶起他们,同样也能收回来。做错了事情,总要付出代价。”
“你的那些同窗还有家里就无辜,几代奢侈,不善经营的那些都是用什么养出来。譬如田地,早年圣上就颁过明旨,你看过哪家的田地少过了。就咱们家,早在十多年前便将田地以一丁一亩放了出去给佃户不收租,并严明他们不许买卖,他们才将将吃饱。这是善行,他们不敢说,我也不敢说,因为我们损害了别人。只要说出去,我们全族活不过今天。你们该感谢你们的老子,你们的祖父,你们的祖祖。”
你们今天吃的用的穿的,全是我们这些冷酷的老头子,正正当当清清白白赚回来的守回来的,也正因为如此,你们流的血都是干净的。所以,所以才容得今日,让你们到老子面前质问老子为什么毫不留情。”
哑口无言,很好。
一个个,翅膀还没硬就敢大发善心,恐怕不知道他们即将要背负的是什么。
“你们,呵。都知道掉进海里游过其他人就行,那你们可能忘了,后头有鲨鱼,还有一群活下来就比鲨鱼更凶狠的人。”贾赦冷笑连连,气的将椅子踢翻,“滚,都给我滚。蠢而不自知,要你们何用,都给我滚出去好好清醒清醒”
“你们先出去。”
贾敬摆摆手,脸色意外的凝重,甚至有点尴尬。
因为若不是堂弟的提醒,贾家的将来,或许真不好说。
“赦儿说的对。”
比起贾代善忠君的程度,贾代化可差远了,他沉着脸踏入门槛,“你们以为这次咱们能全身而退凭什么,是利益。董家,他可是圣上的姻亲,凭什么帮着咱们,难道和贾家联姻就能无偿帮助咱们。他董家也不止一个姑娘,也不止一个姻亲。史家、沈家、林家,站在我们身后是一群狼,如果在咱们家吃不到肉,那就会帮着别人吃咱们家的肉。你们该庆幸,今天拉到菜市口的不是咱们贾家。”
贾代化说的话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将三个孩子钉到了地底下。
你们能流着干净的血,全是因为贾家长辈在外头冷酷的厮杀。
这句话像是诅咒,在众人心头徘徊,像噩梦挥之不去。
“你们以为族人无辜以为同窗好友无辜,谁都不无辜。只要得到好处,那就不无辜。所以我常告诫你们,不要一叶障目,不该做的不能做。若是你们足够聪明,今日就不会擅闯书房质问你们的长辈。只今日,念在你们年岁尚小,都回去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去祠堂领罚。”
为官多年,宦海沉浮,想到这些贾代善就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当年父亲随祖皇帝南征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