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急不来,且走且看罢了。”
“是啊,急不来,又要起风了。”
二人相对而坐感叹,遥望东方日出陷入沉思。
至出发日抵达姑苏,师兄弟二人意气相投,自然言无不尽,倒也不显寂寥。只二人一进高府,气氛愈显沉重。
不好,莫非先生病情加重。
贾赦和管子君四目相对,纷纷皱起眉头。
“来什么来,我都说没事,京里待不住是不是。”
嗓音高亢,听着倒不像有病,可贾赦没有师兄那么乐观。
人活着全凭一口气,中气不足溃散,嗓音虽高却轻飘,显然情况不妙。
“拜见师傅。”
师兄弟二人下跪行礼。
“哼。”无笙甩着袖子往榻上一卧,嘴里嫌弃道“让你们别来,偏是不听,京里的情况你们真以为我不知。我老头子如今什么岁数,就是立马驾鹤西去也不过寻常。想是翅膀长硬了,连师命都敢违抗,就说你,若不是你撺掇师兄,他是要比你乖一些的。”
“弟子知错,请先生责罚。”
对着一顿劈头盖脸,贾赦哭笑不得认命,低头给师兄使眼色。要说疼爱,先生哪个都疼,要说最能拿捏师傅,那还是师兄。
“师傅,和师弟没有关系,是徒儿自个想躲清静,您快把气消了。师弟这回可是亲自去宫里请了御医,都在外头等着,不如先把把脉。”
管子君也不敢起身,跪走两步到先生跟前,磕头磕得砰砰响。
额头都是淤青,可不是实在。
两个弟子苦肉计,无笙岂能不懂,他再大的气也消了大半,却拒不就医,只厌恶道“瞧什么御医,不过小恙还要我喝那苦汁子,不喝,尽受罪。”
“师傅啊,求您就让御医瞧一瞧罢。”
师兄弟有志一同开始哭求,无笙还未张口,高珽也急忙忙从外头加入。
先生是个什么人,作为弟子再了解不过,软硬不吃啊。
那就嚎吧,把人嚎的烦了,也就乖乖束手就擒了。
高珽在身旁唱念俱佳,心里又忍不住好笑,若是前几年师弟出这么个主意,自己只怕要斥责他不合规矩,如今想来,先生还真就吃这套。
“来人,去把御医请进来。”
无笙挥着拐杖在三个弟子背上每人轻轻敲了一下,实在是下不去重手,要是换做他年轻的时候,还不打劈了他们,无法无天了还,简直目无尊长。
老头强不过少壮,终究依了弟子一片孝心。
只是,看御医和几位好手诊脉的时辰长短,情形不太妙。
三人在一旁暗自着急,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急色。
等着等着,却是先生先睡着了。
一群人悄声退出屋子,只留高珽照看。
屋外贾赦忙不迭问出声,压在胸腔的咳嗽让他面色涨红倒是唬了卢老一跳。
“老爷子油尽灯枯,已是只用好药材吊着,还能容些日子。”
御医的话让众人纷纷点头。
“那就没有办法了。”
贾赦连同管子君二人脸色煞白,这是活生生要剜他们的心啊。
先生的年纪,难道不该安享晚年,为何
“人有时,不敢与天争,老爷子无病无痛,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看淡生死的大夫,劝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