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得意的笑,总算离爹爹更近了点。
何止是近, 带着儿子上衙门办公, 简直没见过。
李年要笑不笑, 碰上隐户的事儿又笑不出来,“昨儿连夜拦截了一艘船,都没有户籍。漕运衙门怕是要上门找麻烦,您看”
贾赦看了旁边摇篮一眼, “漕运衙门那边先拖着, 等总督回来再谈, 先说说那些隐户怎么安置。”
隐户确实是个难题,就怕一个不好里面混了别有用心的人。
按照李年的意思,隐户得筛查,但是那么多人, 衙门也腾不出地方安置, 就算能安置, 口粮从哪里来, 再煽动起来,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啊。
“要不, 先论罪关起来,过一段时间再放出来。”
“你这个主意可不行。”
贾赦笑着点点他, “出事情就得正面解决, 大家都像你一样,把大被一盖蒙在里头,那我们这些当官都该掉脑袋。”李年说出这话他并不奇怪, 官场上多少事情欺上瞒下,最后不了了之,歪风邪气也是这么来的,如果自己也这么干,那还寒窗苦读干嘛。
“那依您的意思”
恕他愚钝,真是想不到好办法,这种事情一个弄不好,大家都得丢官。
“李先生啊,李先生。”
共同处事了那么久,贾赦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想法,“这件事咱们不能不管,无功也罢无过也罢,对得起自己良心呐。”
李年老脸一红,他也不是为自己,就是担心知府受牵连,福州府现在这样他得领情,总不能让人丢了官,那就是自己这个副手失职,“是下属想差了。”
“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贾赦拍拍他,背着手看向衙门挂的牌匾,“金家那边得查,东洋人也得查,隐户也得让他们安居乐业的。城郊屋子多,暂时先让他们住下,一来也是多些人手,二来也是就近观察,让他们有点事做,也就闹不起来了,说不定还有额外收获。”
“您是说。”
“户籍该准备起来,好好查一查,总不能平白都从石头缝里蹦出来。该减免的赋税,还有荒田都可以给,但是”
“这样一来人心就稳了,里面真有什么也揪的出来。”
“还不够,找几个机灵的衙役去透个口风,早晚有人跳出来,我就不信那些人什么就没有一个知道的。”
“好,属下马上去办。”
李年连连点头,他得好好去想想该怎么做。
贾赦目送他离开,隐户他见过,里面就有送贡茶的那位,东洋人野心倒不小,也不怕磕掉牙。他冷哼,转身见小儿子又在发呆,无奈笑笑,听说过带孩子下田的,也没见过带儿子上公堂。
“啊,啊。”
贾琏哪里是发呆,是被爹爹震撼了好吗。
他是捐官没管过事儿,官场里头的门道可没少见,就没见过这样当官的。就爹爹这样的,早晚前途堪忧。
哎呀,愁啊,好容易有个好爹,眼看着就要丢官啦。不行,他得想办法,要不然再像前世那样,他还活不活。
“你还想说话。”
贾赦听到小儿子自言自语咿咿呀呀,忍不住笑了,没想到听自己说话,他好像还能听懂,“你咿咿呀呀什么,听得懂爹爹说话嘛,尽爱凑热闹的小磨人精。”好在没有惹麻烦,不然还真不能容忍他,“你懂什么呀,人一辈子很长也很短,总得做点什么才不枉白来一场,”
“啊,啊。”
贾琏倒是想说话,可嘴巴不争气,一张嘴全是啊啊啊。他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