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沈暳有些难以启齿。
她一直知道丈夫对自己尊重多过恩爱。
刚嫁过来那时候她还奢望过恩爱夫妻,后来有了孩子,什么情情爱爱都是虚的。丈夫又是个体面人,做事从来齐齐整整,前院从没让她操心过。
后宅更是除了自己就没旁人,作为妻子还能奢求什么,就连母亲都曾说过,嫁给丈夫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事情。
她也不求娘家给自己长脸,倒没想先拖起后腿来。作为贾家的主母,丈夫的妻子,儿子的母亲,她还用手段求全,以为枕边人和自己一样心思龌龊。日后丈夫若知晓自己的心思,她还有何颜面
“你可不能多想,府里人多眼杂,参差不齐也是有的。沈家是你娘家,真有困难我伸手也是理所应当,肉都烂在锅里,又有什么难以启齿。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就是心思太重,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那你又为何瞒我。”
沈暳低垂着眼眸,羞愧到不敢直视丈夫。
“你这是想岔了,我瞒着你就是怕你多思多虑,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又何必敲锣打鼓弄出动静。”
沈暳知道丈夫是想保全自己颜面,越是这样,她越无法面对丈夫。
做人不能太无耻,娘家算计丈夫不算,自己明知还去算计枕边人,和畜生有何分别。
“怎么了这是,快去躺着,我让大夫给你把把脉。”
贾赦见妻子面容苍白,伸手将妻子抱进里屋,“你还说自己不是孩子,闹累了罢,好好歇着,府里都有我看着,别担心。”
“恩侯”
“嗯。”
贾赦一愣,还从来没有听妻子喊过表字。
沈暳咬咬牙,把脸撇向另一边,“是我对不住你。”
贾赦皱眉,随即莞尔一笑,“夫妻一体,有什么对不住,傻姑娘。”
沈暳背着身体默默留下眼泪,丈夫待自己越好好,心就疼的越发厉害。
她真悔,悔不该心思不正
“睡着了。”
大人把过脉刚走,贾赦也跟着出了屋子,幸好没大碍,不过后院也该捋一捋了。
临近端午最是闷热,方管事顶着一脑门汗到了前厅。
“坐。”
贾赦还没气昏头,对下人也不愿随意迁怒,“这些人你自己瞧瞧。”
“是”
一水少奶奶的陪嫁,唉哟我的亲娘,神仙打架,要遭殃啊。
方管事立马就给跪了。
老东西弯弯绕绕够多。
文墨白他一眼,背着手面无表情念着名字。
每听一个名字,方管事心就跟着颤。
这又不是在京城,出来的空缺,他一时上哪儿找补去。
怎么还有自己人,他肝都疼了。
“都送回京城去。”
贾赦话音一落,没被念到名字的下人一喜,福州府虽然比不上京城,但总比被送回京城强。他们可都知道,送回去的,指不定还有没有命在。
“方东,再有下回,你也和他们一起回京罢。”
“不不是,文墨兄弟,主子的意思是您老人家给提个醒成不。”
方管事等着贾赦走远,迫不及待拉住文墨攀关系。
“你是管事我又不是管事,爷的意思,我上哪儿猜去。”
文墨冷笑连连,抓着蒲扇狠狠扇了几下,“天气炎热,我就不打搅方管事了,能者多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