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在里边”出身江南的柳姨娘端着酸梅汤细声细语,素手芊芊直叫门子看直了眼。
“吵什么,没见老爷我在办正事。”
“唉哟我的爷诶,这是怎么了,明明昨儿还好好的。”
这一声吴侬软语叫人直接没了火气,司马良推开门黑着脸,“闹什么呢,尽作怪。”
柳姨娘也不理他,扭着窈窕身段行至里间。
她柔弱无骨的歪在榻上,漫不经心的捏着汤匙撩着瓷碗里的汤水。
一眸一笑,微启的粉唇端的是叫人遐想。
“我的小心肝,不是说有事打发人来一声,没事别踏进书房。可是又看上什么,缺银子了。买,都给你买还不行。”司马良抓着她那双纤纤玉手,忍不住心驰荡漾。
“买买买,就知道买买买,老娘还不能来这儿了,又不是前衙书房,多大点事。”柳姨娘收回双手往腰上一插,“太太让喊你去二门吃饭,要不然老娘才不稀得来。”
“淘气,我知道了,待会就去,你先和太太说一声,别等我。”司马良爱惨了她那双手,生怕她一不小心弄出伤来。
“等,你竟敢让老娘等。”柳姨娘居高临下站在榻上,一脚踩在司马良双腿中间,“走不走,不走我可走了。”
“成成成,我答应了还不行吗,我的小乖乖,你快点下来。万一摔疼了,老爷我可是要心疼的。”
真是欠了这两个女人的债。
司马良抹抹额头的汗,一口灌下冰镇酸梅汤,“走,我的小心肝。”
“来了就先吃饭,什么事比吃饭重要。”
大病初愈的金氏对着柳姨娘招手,“你做得好,这人连饭都不想好好吃,那还活得有甚意趣。”
柳姨娘柔柔的应声,上手盛汤,“太太说的是,老爷就是太不爱惜自己了。”
“你乖了,这些粗活让下人做,先陪我们吃饭。”
“谢太太,那可好,妾身早就饿了,都怪老爷。”
对柳姨娘的撒娇金氏很受用,“可不是。”
受了两个女人挤兑,司马良依旧好脾气乖乖点头,对着别人可没这么客气,“还不布菜,是想饿死本老爷。”
桌上两个女人不带搭理他,只顾自己吃。
饭后司马良挥退丫鬟,先给金氏呈了一杯温水,又捧着花露送到柳姨娘跟前。
“放着吧。”金氏瞥了一眼茶盅,张口就道“你今儿为的什么发作,我知道。不就是贾知府那点事,我叫你别太听信下边人挑拨,你耳根子就那么软。找他贾赦的茬有什么用,他干的好了,功劳不全都是你的。但凡你稍微警醒点,就该先给他表个态,这样的能人,你舍得丢开。不招揽他,反倒得罪他,到时候京城荣宁两府是吃素的。”
“那依着夫人的意思是”
着啊,他这个笨脑子怎么没想到。
“太太的意思啊,不仅要表态,还要让其他府知晓老爷的态度。这一旦好了,都是您督促有方,要是坏了,都是贾知府下边人自作主张,有您什么事儿。”
柳姨娘气的翻了个白眼,撅着嘴给太太顺气。
当初怎么想不开选了这货,幸好还有太太,不然她又得颠沛流离。
司马良还是不甘心,他贾赦动作这么大,竟然连声招呼都不打,是眼里没他这个上官还是肆无忌惮。
金氏吃着柳姨娘递过来的松子不说话。
想吧,反正会想明白的。
幸亏儿子是个憨厚的,不像他爹自作聪明还蠢笨不堪,否则她死都不敢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