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官不为, 何以为官, 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简直可笑。
殷知县不敢躲, 只战战兢兢的从头上揭下册子翻看,他越看心里越着急,这些都不是他做的啊。下边人说事情办妥, 自己也看过,确实没有撒谎,怎么会。
“怎么会。”贾赦冷笑拍着镇纸,“你说怎么会, 只要谁给你送字画文房你就息事宁人。朝廷命官,好一个朝廷命官, 你可知因你之故你所辖之地造成多少冤案。看到了没, 因你错信典吏使得他们滥用职权横征暴,你可知短短在你任上这两年发生了多少冤假错案。”他说着摇头叹气, “你不知,你只知吟诗作对美酒华服,这官, 不做也罢了。”
“下官冤枉啊, 求知府恕罪,下官定当改过。”
无论如何今天不能栽在这。
殷知县哆哆嗦嗦的磕头求饶, 等今儿这事过去再作打算不迟。
不就是要钱,他有的是。
“冤枉,真凭实据是本官冤枉你, 还是低贱庶民敢以下犯上冤枉咱们风光霁月的殷知县。”贾赦挑眉,低着头捏起他的下巴,“你倒是说说,谁敢冤枉你。空口无凭,这些真凭实据难道都是假的,大费周章的伪造陷害你。”
四目相对,殷知县看清了对方眼中的愤怒,不对,难道不是要银子。他不敢说话,只能继续求饶,在心里想着对策。
“你也别想了,本官革不了你的职不假,但是”贾赦拍开他的脸,“等你想好了再来见本官,可别再像今日一问三不知才好,”
听着像是有门。
殷知县眼神一亮,恭恭敬敬告退。他得和幕僚商量商量,说不定还有峰回路转的机会。
厅中众人有意无意看向殷知县,是好是坏怎么也没个脸色。
“众位同僚,某先告辞。”殷知县平静无波的拱手,他就不信他们都是干净的,自己受了罪凭什么要提点别人。
“下一位。”
福清府章知县擦着汗走进里间,这衙门隔音怪好的,竟是一点也听不到动静,也不知知府卖的什么关子。
自我感觉还挺好。
人要一个一个见,贾赦缺乏耐心,直接将纸面的东西交给他,“朝廷政令推广三四年,你上任两年就给我做成这个样子。”
“这”章知县苦着脸接过册子,越翻到后面越无言以对。他还以为自己擦得够干净,到底是谁,下面的师爷,不可能啊。
“行了,你也别解释了,看完这些你自己多想想。本官也不要你们什么孝敬,只要本分。可是章知县啊,你的本分呢,一县父母的本分去哪儿了”贾赦刮着茶沫子看他脸色讥笑道“捞钱捞成你们这样,百姓还有什么指望,朝廷还有什么指望。念在你无大过的份上,本官暂不上报,剩下一年你就是不眠不休,该把政务实行就得给本官落实,否则休怪本官不客气。”
“是。”章知县老老实实答应,随手将册子卷进袖子。
“这东西你以为我只有一份。”贾赦也不看他,在桌上挑拣册子,下一位是谁好呢。
章知县走到门槛腿一软,扶着门沿挤出一个笑脸进退不是。
“哟,还不走,等着本官请你吃饭。”
忒挤兑人。
章知县尴尬的挤出笑脸,整理行头出门。
一个个人模狗样,怎么就不知道办点人事。
放贷的,让小妾兄弟开赌场的,给三司总督送礼的。
贾赦揉着额头连哄带吓把其他几个怎么来怎么送走,最后只剩三个,全是刚上任,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