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源一瞧儿子脸色也明白他想什么, 抬手轻砸了几粒松子壳儿,再多的, 也做不出来。嫡庶有别, 纵使他这个做老子的,也无话可说。好在大孙子是个明白的,这么一想,他又好受多了,“你们这些兄弟, 各个不省心。”
“父亲您别上火, 儿子都听着。”回想早年, 几个兄弟未必没斗气。贾代善心眼不大, 也没那么小就是。老爷子都这岁数了,难道他这个做儿子的还能惹他生气。瞧着老爷子神情,只怕还是很记挂他们。这么一想, 他心里冒出几分酸气。
“也就听听你们敷衍我。你们几个,哪个不是这样。”也罢, 人各有命,强求不得。
都分家了,情分也有限。贾代善讪笑, 当即表了态度。但也就这样了。
贾政还在四处相看,宁家也不过是通过姻亲让沈家传个口信。因着贾母禁足,问亲一事儿暂缓。何况他岁数不大,也不必太过匆忙。眼下最急的还是初六史府宴客,近来史老太太身子骨不大康健,不让贾母出来未免不近人情。
这件事儿最终做主的还是两位老人,凭着情分一咬牙,也就松了口,暂时解禁。
史府初六宴近亲,老人不动,贾代善一家子却是要一道前往。舅家最大,就连还是小豆丁的贾敏也得上门拜年。
史老太太年岁渐大,身体本就不再康健,又在大年夜受了风寒,一躺就躺到了初六。
侯府虽有宴客,在这样的情形下,年节的气氛自然少上几分。话说回来,谁家没有几位老人,上门的宾客倒也都理解,连带真情实意关切几分。
贾府一家子拜过老太太,史老太太精神不济,只让人赏了物件,独留贾母一人说话。
“母亲。”
“都出去。”史老太太挥挥手,“你过来,我要问你话。”
贾母眼睛一红,来前的心思早没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母亲竟连说话都要费劲几分,只还以为
“我就问你,你到底是什么心思。”糊涂的女儿,看她这般只怕如今还没明白。史老太太心疼女儿,但是她更后悔,“是我没教好你,要不然你何至于此。”
“母亲说的什么话,是女儿教不好儿子。”贾母如何肯认这话,说起来她更恨上几分。谁家的当家太太不是这般,只不过自己生了个忤逆的孽障罢了。
“你到如今还是这般,竟不肯好好反省。我看亲家做的对,别放你出来才好。”史老太太捶着床榻指向贾母,有痛心,更多的是担忧。
“你小时要强,我只当女儿骄纵,咱们这样的人家,骄纵些又有何妨。后来后来你大哥娶了媳妇,你还是这般,处处与月娥不合。你大哥宠你,老头子宠你,月娥性子软,一家子都让你几分。再后来,我看你再大一些,想改你几分性子,却又早早出嫁。”
史老太太说了一段话,一时气喘不上来,却硬生生拍开女儿。她摇摇头,咳了一声道“你先头的大嫂短命,我做主让你大哥娶了周氏。你以为是因为你出嫁,这才不惯着你。侄女和亲女,你怎么就看不明白。”
“母亲,女儿并无怨言,您别说了,女儿知错了。”贾母这会哪有什么心思,只盼母亲长命百岁才好。
“你看看我,再瞧瞧你嫂子。哪家做母亲的拧得过孩子,就是亲家太太,可曾插手姑爷的事儿。”史老太太拍拍女儿的手,“你大哥是这样,姑爷也是这样。女人心气强不碍,也能在后宅活的长久,只是你使错力气了啊女儿。男儿做事,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