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他在依旧在薛家商铺打转,偷师老掌柜与内廷官员相处之道。上京前他只带了一个小厮,大多时辰都在客栈, 此时却说有急事找他。
“何事如此慌慌张张。”孙玉枝望着里间, 生怕有一丝遗漏。
“回少爷,荣国府来人, 说是请少爷您去一趟。”天大的好消息, 这会小厮可不怕少爷罚他。
“我知道了,你等等。”孙玉枝颤抖着双手,尽量让自己不失态,回到里屋同老掌柜告辞,这才步履匆匆的出了铺子往荣府赶。直到上车他还有点眩晕, 紧紧抓住小厮的肩膀,吞咽着口水道“此事千真万确。”
“千真万确千真万确。”被抓痛的小厮不敢叫苦,点头如捣蒜。
孙玉枝呼了口气, 整理着衣襟问道“你说我这身行头上门可还体面,还有拜礼。不成,不成,咱们先回客栈,这样寒酸, 上门太失礼了。”
“我的少爷唉,这一来一回的,万一耽搁了时辰可怎么是好。”小厮着急的看着公子上蹿下跳,这般毛躁上门才是真失礼。
“你说的很对。”孙玉枝点点头,“你现在回客栈,去把床底下的箱子拿出来,届时咱们在贾府汇合,要快。”
我招谁惹谁了。想起荣国府高门大户,小厮认命的跳下马车,飞奔而去。
月余不见,眼前这个少年倒是稳重了很多。撇开别的不谈,贾赦还算欣赏孙玉枝,不是谁在这个年纪都能将仇恨化作动力。今日也将人晾的够久,他打算干脆点,不玩什么大棒胡萝卜的把戏,“这东西你先看看,合适咱们立个契。”
东西当然不能白给,他要培养的贾家族人,孙玉枝不过是附带的。
孙玉枝从下人手里接过两本册子,看也不看就拿笔签下,对着贾赦直言道“小人还有何颜面同大人谈条件,今日大人愿意拉拔,已是恩同再造。”
说话可比之前动听多了,看来薛家皇商还真是名不虚传。可惜族人不能和薛家有牵扯,代价太大后续麻烦。
“虚的不用说。”贾赦慵懒的靠在圈椅上,屈指敲桌,看向窗外盛开的蔷薇,许久才说道“执着于仇恨,只能看的到眼前。你,好自为之罢。”对方还是个年轻人,若被仇恨蒙蔽双眼,太可惜了。
孙玉枝一愣,大胆的偷看贾公子,还是一如当年,芝兰玉树望而生畏。他虔诚跪下,实在的磕了三个响头,这才郑重告辞。或许,这就是父亲生前常说的贵人罢。
“少爷,孙公子走了。”文墨让人撤茶,上前轻声提醒。
“知道了。”贾赦轻叹,回到内室拿了把剪子,“走,去剪几朵。”
文墨翻了个白眼,还以为少爷悲春伤秋。不过他实在不待见孙玉枝,得陇望蜀之辈,一如当年。
“再磨蹭耽误事儿,今晚就别吃了,饿一顿减减嫖。”
“来了。”文墨高声回应,招呼几个小子备托盘好,他自个捧着麂皮手套给少爷送去。
难得来了雅兴,贾赦嫌弃的让他把手套拿开,小心翼翼剪着花枝。
文墨挠头不已,这要是伤到哪儿,老太太可饶不了他,“我的爷唉,您仔细伤了手。粗活让小的来,您在边上看着不成。”
“你会,可别把好好的花儿绞坏喽。”得了,就他这种手残党,连字都写的跟狗爬似地,还能做什么细活。
“嘿,那您可小瞧奴才了。奴才老子娘绣花裁衣不行,养花填土可是一把好手。”文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