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贾代善抚须,目露讽刺,“上面也不想失去这个钱袋子,时至今日,薛家还是皇商,薛家族人没有一个出仕。”
“薛家没有破釜沉舟的魄力,和别人合作又不放心。”贾赦接过贾代善的话,皱眉道“所以是皇家默许咱们几家同薛家往来,是也不是。”
贾代善一愣,没想到儿子正中靶心,忍不住笑道“没错,要想让马儿跑,这点甜头还是要给的。薛公在世时,曾和咱们几家商谈过,最终还是无果。”
“眼前富贵,谁又能轻易抛了去。”贾赦想起薛公生平,唏嘘不已。
“薛家主正筹备此事,咱们且看罢。”贾代善起身,拍拍贾赦的肩,“别太心软,任人予求予取,当心留下后患。”他说罢,背着手哼着昆曲,朝着后院方向而去。
白日去妾室房里贾赦挑眉,捏着帖子和信件施施然回了书房。放下孙玉枝的帖子先不管,他拆开王子胜和贾蒙的信件看了一遍,提笔回复之后封上火漆,将备好的物件装箱包裹,让人送往驿站。仔细一忙活,天色便渐渐暗了下来。屋里已起掌起灯火,他将回帖写罢,换了身常服,这才往上房去。
薛老爷因公事快马上京,薛太太却还在半道上。贾老太太收到消息,拉着贾母回忆金陵时光,将近用了半个下午。晚饭时胃口大开,多用了大半碗。吓得贾赦赶紧让人去拿消食的药丸子,又在饭后陪老太太步行一刻钟,这才扶着她回屋。
贾老太太倚在榻上,撑着头拿着银簪挑灯芯,“钦天监为立储大典算出几个吉日,圣上选的日子,和你婚期重了。这事儿旁人还不知晓,你怎么说。”
“依您看该如何。”一年吉日就那么多,他的婚期也是钦天监算出来的,贾赦还能怎么说,自然家里怎么来,他就怎么办。
“那就提前罢,我也想早点抱孙子了。”贾老太太想起孙儿小时候的模样,说着便有些迫不及待,“我让人再去算算,同沈家商量一番,越快越好。”
“也好,今日天色已晚,您早点歇着,明儿再筹划不迟。”贾赦一向不在这些事上反驳老太太,只要她高兴,他也高兴。就怕大晚上的,老人家一兴奋就跑了困,赶紧转了话题。
贾老太太在贾赦面前好哄的很,同贾母一块完全两幅面孔,就这么聊着聊着,很快松了心神,迷瞪眼起困。
一旁的贾赦不敢吵她,等她慢慢入眠,这才把人抱进里屋。又在床沿边守了一会儿,方才悄悄退了出去。
夏日的夜空,美的出奇,他却无心赏景。这两年俩老的身子骨越发不成了,尤其是祖父,现在时不时的忘症,或许哪天,连自个是谁都忘了一干二净。
“少爷,该回去了。”青柠小心翼翼道。
贾赦看着才升上来的大丫鬟,战战兢兢犹如兔子,张口无言。
端午后两日,贾赦下衙回到家中,如期接见孙玉枝。
“大人安好。”孙玉枝在屋中等了大半个时辰,听见脚步声头也不抬赶紧弯腰行礼。
贾赦大步走到椅子前坐下,“不必多礼,今日前来所为何事。”沈家人正在上房和老太太商讨婚期,他没空墨迹。
孙玉枝神情一顿,没想到贾公子如此直接,却还是硬着头皮道“小人不愿继续科举,望大人海涵。”
“就为这事儿。”眼前的年轻人,比起初见,似乎要内敛许多。贾赦眯着眼,有些不耐烦。
“小人想跟在薛家主身边做事,求谋皇商资格。”虽然孙家有功,但是孙玉枝并不确定,圣上能否让他如愿。科举晋身太难了,他已经二十有余,还要几年才能考上进士踏入官场。等他踏入官场,那些仇人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