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去把我和老伴那对簪子找出来,给大太太送去。”沈阁老对贾赦是满意的,不枉他千挑万选。可是想想大儿子那副德行,这事儿想不黄都难。他想了想又道“去和大太太说一声,下手有点分寸,旁的我就不管了。”
这是狠下心整治了,沈大山了然,赶紧应了一句,又犹豫道“老爷总喝粥怕也是不成,您瞧着。”
沈阁老冷哼,想起贾赦让一德居连送一个月的药膳,嘲讽道“一德居的药膳,我都舍不得天天吃,让那孽障吃,倒是便宜了。去,改天那药膳送来,上下主子都有份。至于那孽障,别饿死就成。”
“还有,把城外那一家子打发了。”沈阁老可不管背后是个什么东西,敢挑唆他儿子,就该知道后果。
“老太爷放心,奴才晓得。”沈大山更是恨毒了这些人,险些让老爷酿成大祸,完全不可饶恕。
沈阁老放心他办事,便也不再多言。
却说沈大太太连日忐忑,这会正在小佛堂念经。不想老太爷送了两套簪子,她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儿,只让人给女儿送去做嫁妆,便接着数起了佛豆。
连日发生的事儿,除了沈大老爷被妻妾殴打,旁的事儿沈府上下无人不晓。
二房陈氏正扒拉着算盘,听着丫鬟回禀丈夫今儿在书房歇息,又说起大房的动静,她手也不带停,埋头皮笑肉不笑道“我那大嫂子傍上荣国公一家,老太爷还不得可劲给大房补贴。早先还偷偷摸摸,这会连遮羞布也扯了。”
“小姐可不敢乱说。”事关老太爷,芹嬷嬷可不敢乱说话。
陈氏嗤笑一声,“得了,好在你家二老爷比大老爷省心,要不然呐”
芹嬷嬷赔笑,“说的是呢。大老爷也不知道为了什么,被老太爷关了起来。大太太这几日都不敢出门子了,尽关在屋里吃斋念佛。这一比,还是咱们小姐省心。”
谁又比谁好,陈氏摇头不语,依旧扒拉着算盘。
二房一道盘算,三房太太吴氏却生了一肚子气。
吴氏出身京城吴家嫡枝,论起来比宫里吴妃一支体面不少。可这风水轮流转,她这个嫡枝也不得弯腰。前几日正回娘家受了一肚子气,正想着找丈夫诉苦,娘家却带来消息,让她说动沈家在立储一事儿出力。不说她一介妇人,就是膝下三岁的儿女都知晓,嫡长承嗣,这是祖宗规矩。
她是左右不得,正想找老爷再说道说道,丫鬟却说人在周姨娘那儿歇着,请都请不来。好歹是正事,丈夫却连半点面子也不给。人都说三老爷虽风流却注重礼法,吴氏却知道,这都是装的。想到这里,她一阵阵心寒。
“太太,您和周姨娘较甚么劲儿。老太爷一向重礼法,任她是谁也翻不出花来。”大丫鬟柳叶忍不住劝道。
吴氏摇头,自打有了儿女,她早就歇了心思。后院如何,又与她何干。可笑,如今竟连相敬如宾也是个笑话,“傻丫头,我有什么好争的。明儿个你让人回去一趟,就说我病了。”
对吴氏来说,这也是她唯一能搪塞娘家的借口了。
柳叶应是,自去安排不提。
后宅之事莫过于东风压倒西风,不过各自无聊各自鸣。却不见朝堂,亦如是。
转眼就到了立夏,立储一事儿箭在弦上,朝堂上下片刻不曾消停。很快,皇帝就失去了耐心,在端午前夜,连夜召见各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