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风真大,约摸刮的西北风嘞。”一旁的桑嬷嬷抚着鬓角,笑的矜持而庄重。
何嬷嬷一手将书房的门关上,回身给沈瑜弯腰,“老爷,快下来罢,这要是摔得缺胳膊少腿可怎么好。”
“你个刁奴,还不拦着你们太太。”沈瑜抱着柱子踩在椅子上跳脚,那剑声眼看着又要抽过来了,“嗷,我要休了你这个毒妇,快给我住手住手。”
未出鞘的剑打在沈大老爷身上,肉肉相撞砰砰直响,沈大太太咬牙弯着背喘气儿,听到他的喊声忍不住又抽了上去,“让你连着纳妾,让你连儿子的丫鬟也放不过。让你逛窑子,让你带坏姑爷。今儿我不打死你,我就枉为人母。”
她抽的虎虎生威,沈瑜踮着脚犹如铁板上活鹅,跳脚都来不及,嘴里却没停下呼救,“你们太太疯了,还不快拦住她,这是要弄死老爷我啊。”
一旁的姨娘们仰着头看累了,关姨娘活动手腕,上前扶住沈大太太,“太太,快歇着罢。”
“怎么,你敢拦我。”杀气红眼的,吓得关姨娘一缩,娇娇俏俏道“这些粗活,哪里用您上手,让姐妹几个来罢,仔细伤着手呀夫人。”
她说罢,轻轻一推,在何嬷嬷嘉许的目光下,大手一挥,“姐妹们,还不快将老爷搀下来,摔死了咱们可要守活寡的。”
不说还好,这一说姨娘们可忍不住了。见天打野食,和守活寡有什么区别。姨娘们今儿可是涂了上好胭脂,换了最华贵的衣裳,各个娇俏可人不甚娇羞。
在姨娘们的温声燕语中,沈瑜心有余悸半信半疑的松开柱子,撩着小腿回到地面。
“还不来伺候老爷,都是死人呐。”关姨娘大手一张,按住沈瑜肩膀,另一只手在他腰间旋转活动。
余下几个姨娘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逮着机会可不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只管往看不见地儿招呼,边招呼边诉苦,眼泪和胭脂弄混成一块,面目全非犹如夜叉。
沈大太太坐在上首,长出了口气,喝着女婿孝敬的香片,还不忘提醒众人,千万别把人糟践死了。
何嬷嬷会意,在一旁示范的风生水起。
嗷嗷惨叫连绵不绝于耳,其他几房愣是半点没打听出来。
沈瑜一向知道讨好卖乖,要不然身为长子,也不能比三老爷沈玳还要受宠。一来他仗着自己是个老爷们,没敢想后院娘们翻天,一轮黑手下来,他就知道厉害了。忙不紧的示弱,花言巧语做那奄奄一息模样。
他一软和,姨娘们也怕把人弄坏。何况都是后院女子,体力终究差了些。唯有那新来的芬姨娘,还能时不时补上几个拳头。
趁着姨娘们香汗淋漓疏忽大意之际,沈瑜用平生罕见之力,双腿一弹扒上门窗,拉开门闩就要飞奔而去。
众人哪里肯就此罢休,上前硬生生将他薅了过来,另两位姨娘各扯着沈大老爷一条腿往后拖。沈大太太吃够了茶,三两步上前骑在他肚子上,挥起纤纤双臂随腰扭动。
狗改不了吃屎贱性,差点被这死鬼哄了去。
姨娘们紧追其后,各个抡圆了胳膊,就地一顿毒打。
关姨娘的金钗步摇歪歪欲坠,老姨娘的绣鞋不知踪影,芬姨娘香肩半露,沈大太太的罗裙前后不分。
沈大老爷,全身上下没一块好地儿,白袜半脱,官靴已吊在了那房梁上。
在何嬷嬷的帮助下,沈太太错位的裙面复归原位,牡丹对准绣鞋金线花蝶,富贵体面又不失典雅端庄。
沈大老爷瘫在地上不断,何嬷嬷拍手示意。
“瞧你们,衣衫不整甚么样子,让人瞧着也很不像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