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凉浑厚的号角声在整个部落里回荡。
部落西方,装饰得最为华丽的大帐里,巨大的黑虎在发现那场战斗与自己无关之后,早便重新放松了下来,此时正在柔软的垫子上懒洋洋地卧着,听到角声,粗大的尾巴轻轻晃了一晃,慢腾腾地又换到另一边侧卧。
作为部落的守护者,它拥有极高的地位,即使是头人的吹角,懒得动的话,也可以不予理会。
而旁边负责给它梳理皮毛的几个部落女子,则是微微欠身向它行礼,蹑手蹑脚退出帐子,向角声响起的地方赶了过去。
此刻的部落中灯火通明,人头涌动,无论是战士,普通人,还是借住在外围地带的野人,在角声的催促下,都疾速来到了部落中央的一块平场上集合。
广场中央的高台上,虎爪将危谷关节扭曲,肿到发亮的断手高高举起。
看到危谷,尤其是一个如此狼狈的危谷,部落人都感到很是诧异,台下响起一片窃窃私语。
虎爪耐心等到议论平息,朗声说道“你们也都看到了,这就是云炽,危谷跟他才走了几天,就被折磨成这种样子。”
这句话出来,众人都吃了一惊“云炽”“他怎么会做这种事”
虎爪脸上满是义愤
“云炽当然还不至于做这种事,但别人伤害危谷,他也没拦着。”
“那人叫青致,是个单走的高级战士,今天加入了沧元部。”
“他给云炽说危谷想害他说危谷是咱们黑虎部的人,是我派过去害他的,这云炽傻呵呵居然就信了。”
“都不想想,咱们这么大一部落,他就那十几个人,害他有必要么”
“青致没杀危谷,而是把危谷给放了,危谷只身一人,还断了手,能到哪里去”
“还不是只能回到咱这里,这一回来,可就成了证据,云炽信得自然也就更深了。”
“这事可了不得,那青致多半是其它部落派来挑事的,让咱们黑虎部和沧元部打起来,他们好趁虚而入”
虎爪说话很有技巧,他把锅都甩到青致身上,强调云炽只是受了蒙骗。
毕竟云炽为人热心,在黑虎部很有威望,很多人被他帮过,就算没跟他走,心里也记得他的好处,倘若他大说云炽的坏话,这些人多半不信,这场动员反而会起反效果。
果然,他这么一说,部落人的怒火顿时便炸起来了。
“云炽他人老实,太容易上当受骗了。”
“危谷真可怜,云炽也是让人寒心,他就这么对待跟他走了的人”
“还是虎爪大人英明,及时揭穿了敌人的阴谋。”
“我们去找云炽”
“顺便把那人抓了,逼问他是从哪个部落来的”
“抓住他想挑事,那是不可能的”
“没错,”虎爪看着下面群情激愤,他满意极了,大声宣布“明天一大早,咱们就去沧元部,跟他们把事情说清楚”
当危谷下了台子,瞬间便被一大群人给围住,七嘴八舌,不断安慰他的伤残,又不断痛骂青致的可恶。
就连许多对云炽颇为同情的人,此时也默默改变了看法,觉得他简直蠢得令人发指,危谷的手伤成这种样子,哪里还医得好终身的残疾对于一个战士而言,未免也太过残忍。
危谷被大家的热情给弄得受宠若惊,对青致的害怕渐渐淡了,又觉得虎爪的安排真是明智的决定。
而虎爪则是满意地眯起了眼睛,黑的已经被他成功颠倒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