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凶手。”万桐掀开老旧的布帘子,斩钉截铁的话语从她喉咙蹦出,“或者说,王斌还有帮凶。”
屋里的人同时将视线投向女孩。“是我做的。”客厅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戴着眼镜,怀里抱着约莫八岁小男孩的男人放下孩子,对一旁的女人道,“把毛毛带进屋。”
他一瘸一拐,不慌不忙地拣了一张凳子坐下。
“警官,我交代,林盛复是我杀的。”
马昭条件反射拿出笔开始记录。
王斌从林盛复拖欠工款说起“就是因为相信林董的为人,我们定下口头协议,只要庭外和解他们就马上把钱付给我,那十万块钱是给孩子做手术用的。但他不仅不给,还借机辞退我,找人打我,腿因此废了,所以我对他恨之入骨,早就想杀他。”
“请继续交代作案过程。”马昭道。
“那天毛毛生日,两个朋友来我家喝酒聊天,喝到9点多,我借口离开,把林盛复杀死后埋尸,然后回家调动时间,制造不在场证据,他们走后,我怕事情败露,挖出尸体,开车运到滨南市西区浏阳村焚烧。”
“套牌车的车牌号是多少”万桐查过这辆车,是套牌车。
“江bhe329。”
“2号晚上这辆车在肖家砭加油站加油,驾驶员不是你,怎么解释”女孩接着问。
“那,那是我腿脚不方便,花钱请的代驾。”王斌的指甲深陷,不自知地抠动膝盖上的肉,神情紧张,他其实很少说谎,众目睽睽之下说那么多违心的谎话,连呼吸都在和自己斗争。
万桐从男人眼神中顿悟出他明显是想帮凶手顶罪,甩出两张打印的照片,情绪有些激动“王斌,你上有老,下有小,还有刚小产不久的妻子,是什么人能让你帮他顶罪”
“我”提到家人这个软肋,王斌的双眼瞬间通红。
屋里的小孩因为受到惊吓开始嚎啕大哭,王斌妻子抱着他,下巴轻轻地抵在孩子的头上,右手拍打他的背,隐忍地流下了眼泪。
老人家却是第一次听说,顿时气红了脸,从聂芷言的身后操起一条长凳就要冲过去,被两姐妹拦下。
“老人家,您先别急,我们警方不会让人平白无故顶罪,一定查清楚。”聂芷兰抢过他手上的凳子,安抚情绪。
“狗兔崽子,你要是敢丢下我们爷仨去蹲监狱,我马上就死给你看。你,你,啊就没为毛毛考虑考虑有个杀人,吃劳改饭的父亲,他永远抬不起头”老人家越说越急,差点倒不过气,手撑住墙,佝偻着咳嗽。
“爸。”王斌死咬下唇,始终一言不发。
屋子外,围观的邻居吵吵嚷嚷,议论纷纷,穿黑色短衫的男孩,不知什么时候跨过警戒线,民警来不及把他拉回,他便跑进客厅,跪到王斌的身前。
“啊,啊,啊。”他死死拉着王斌的手,一会儿指向聂芷兰,一会儿跪拜,一会儿做抹脖子杀人的姿势。
他手舞足蹈的时候,万桐仔细地观察他,她发现男孩耳后的两颗痣,位置,排列和照片如出一辙。
王斌摇头拒绝,想拉他起身,男孩狠狠地对着他磕了三个头,眼泪和鼻涕混杂着淌下。他“啊,啊”两声,抢过马昭手里的笔,飞快地写字。
“人是我杀的,和王叔无关,那个女人想查案,我就打算惩罚她。”
原来聂芷兰第一天来雷龙县,在凌晨面馆吃面的时候,王斌和杨帆便坐在她身后的桌子。女人与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