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只要这香一旦入了心,却经久不散。
裴靖屏住了呼吸。
戚柒见他不说话,又提高声音问了一次“二弟,你说我该应还是该拒”
也不知过了多久, 裴靖才终于哑声回道“这乃是嫂嫂的终身大事,靖并无异议。嫂嫂做任何选择,我裴家都支持。”
可话虽如此,他的心却像是被丝缠得紧紧的, 不能安心。
“贺家确实是个好去处。贺公子一表人才,又不介意我寡妇的身份,还许我成婚后能继续做生意。”戚柒一点一点的数着贺家和贺子贤的好。
谁也没有发现, 裴靖僵直着身子, 未发一语。
“既然二弟都如此说了, 那这门婚事, 我便”她顿了一下,目光再次望向裴靖, 却见他低着头,看不到他的神色。戚柒眼神一转,笑着对媒人道, “这婚事,便容我考虑一二吧。”
“这聘礼”
“哎呀,这聘礼便先放在这儿吧。”媒人打断戚柒的话,笑道,“姑娘考虑考虑,若是同意了,也免了这来回搬运聘礼的麻烦不是”
戚柒想了想,便没再推拒。
反正这聘礼,她是不会动的。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无论是收或退,都不会被动分毫。
待到媒人离开,戚柒便问道“二弟刚才要外出,是有何事”
裴靖回道“并无什么事。”
他望了望满院的聘礼,那火红色刺目得很,裴靖别开眼,沉声道“嫂嫂若是无事,靖便先离开了。”
“嗯,二弟自去忙吧。”戚柒对转头唤了家里的仆人来,指挥道,“先把这些聘礼抬进去,注意着点,别磕碰着了。”
说着,便率先抬起一个箱子,模样颇有些小心翼翼的。
裴靖瞧见,脸色幽冷,脚步顿了顿,须臾,加快了速度,大步离开了院子。
吴家这头,阿顺很快回了许氏这边,回道“小姐,裴秀才说承您的情,他暂时不会报官。等到陈文离了吴家,他再动手。”
许氏唇角勾了勾道“如此甚好,你去协助裴秀才,势必抓住陈文。不过切记,不能把自己暴露在人前。”
“是,我明白。”阿顺拱手,顿了顿,他突然道,“小姐,若是您想离开吴家,我拼尽全力也会带您走的。您是许家最后的血脉了,您要好好保重自己,如此,老爷夫人在泉下才能心安。”
许氏笑了笑道“你放心,这条命我必会好好珍惜的。”
仇人不死,她又怎能先死
旁人都以为许家父子出事是因为意外,毕竟出门走镖遇到山匪这事,实属平常。许家父子丧命,只能怪运气不好。
但那条路许家走了多次,那一趟镖,许家出了大半的精锐,足足将近百人,其中三十来人都是练家子,哪怕是遇上山匪也有一战之力。
可偏偏,许家全军覆没,那趟镖也被山匪劫得一干二净。
许母丧夫丧子,受不住这打击去世,许家就此败落,只留下她这一个出嫁女。
那趟镖价值不菲,托镖的人怜惜她一个孤女,便大方的不再计较。旁人都说那人大气,她许兰依命好。虽许家败落,她一直未有所出,但夫家对她却甚好。没有休弃她,还好吃好喝的养着她。
那时,许兰依自己也觉得自己命还行。
可后来,她才发现自己有多么天真。
若不是她一直无法对父亲弟弟的事释怀,暗中调查,又怎么能知道吴家的阴谋呢
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