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主是说,朝堂决议由林甫之来继任张相之职”
林甫之这人李承恩不知道,但原身李承恩在嫁人前好歹官至威远将军,因在军中曾与原陇右节度使皇甫惟明的侄子皇甫英华交好,倒是颇为清楚此人的狡黠奸诈、口蜜腹剑。至少,据他所知,皇甫惟明叔侄被贬谪边地就是林甫之为了排挤他们谋得自己上位而构陷的罪名。却偏偏,对方钻的空子里本也有皇甫家自己的一些错处,便是知道了有林甫之在从中做梗,也无法为其说情。
“嗯。”景宁王点头,他和原身对林甫之这个名字并不关注,但既然此人能逼得太子李豫在朝堂中贸然出手,又在书房之内被镇国公评价为奸险狡诈、善弄权术之徒,那想必就不会是一个良臣。
“岳父说此人并无多少真才实学,却凭借音律上的独树一帜深得皇爷爷青睐,又有一条三寸不烂之舌,极会讨父皇欢心,便是钟公公,都是他的说客。今日虽然因为三公相驳而使其不得相位,但只要接下来上位的人不是如张老这般声名极盛、得双皇器重者;任何一位奉迎之能比之不及的耿直能臣,都一定会被他拉下马来。原陇右节度使皇甫惟明,刑部尚书韦坚,户部尚书裴宽,京兆尹韩朝宗等人,皆受过其排挤,而今都下放的下放,贬谪的贬谪,此人之手段,实不能小觑。”
“夫主,太子可有跟你提过他梦中的继相是何人是林甫之吗”
“在大哥梦中,张相病逝之后是由父皇任命牛仙客为相,但今日朝堂之上,却是张相自请辞官,而且牛仙客此人,今日廷议时竟也为林甫之说话,恐怕这林甫之背后,也有张氏一系的支持。”
“既是如此,能与之抗衡的相位人选怕是该仔细推敲才行”李承恩想了想后,提议道“夫主在午膳之后还是该邀太子殿下过府再一起仔细商议,毕竟太子于梦中预见一世,想必在人选上会有更多提议。另外,微臣近日也找机会进宫去求见王皇后一趟,向其打听一下上皇和圣上最近的喜好,看有无可与林甫之一较长短的近臣。”
“真是难得,承恩你竟然会主动提起要进宫去觐见君父”
李将军的这个建议,顿时拓宽了一点景宁王的思路。他和太子都只一心在朝堂的能臣良臣上找,倒是没考虑到既然那林甫之是双皇宠臣而得信,那能把他比下去的,自然也该选个比他更受双皇宠幸的臣子才行。
该说李将军不愧是打仗时什么鬼点子都能想出来的诡将吗,竟然还能把争宠这套用在朝臣选用上
“既然夫主这么说,那微臣还是不去觐见王皇后了,不如由夫主去兴庆宫找上皇打听如何”李将军用狭长的眼眸瞥了一眼景宁王后故意反驳道。
“哎呀,承恩,你也知道,上皇早已申明在兴庆宫中不谈政事。我这若是过去打听,岂非有明目张胆向相位人选伸手的企图,若是让父皇知道了,你可就要陪着为夫一起掉脑袋咯。”
景宁王说着掉脑袋,手也就顺着肩膀揽上了李将军的后颈,然后突然停步转身,把人推扣在一处廊庭的石柱上,抵着李将军的额头感慨道“为夫只是觉得,能得承恩为妻,实乃幸事。”
“夫主过誉了。”看着近在眼前的艳丽眉眼和深情目光,李承恩心底也是一片柔软,“若能杜绝奸佞当权,乃家国社稷之幸,何敢不尽全力”
“那就有劳承恩。不过,你进宫的事还是等为夫与大哥商议之后再行安排,你自己递宫牌进去为夫不放心。至少,一定得让李青在暗处跟着才行。”
“微臣知道,一切听任夫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