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分不清楚身边的人是谁。他的身影和查尔斯重合了起来。
夏天迷迷糊糊的调整了最舒服的姿势,埋首在他的颈窝处。
温热的呼吸有规律的洒在陈萍萍的脖子上,有些痒痒的,还有些奇妙。
“已经处理好了。”车夫掀开门帘低眉垂眼。
马车突然停下,一群杀手袭来。阿六拔剑守在马车旁。
不需要影子动手,前面的黑骑就快速将其斩杀。留了几个活口,直接卸了下巴。
“留了活口,您看”车夫小心问道。
从车夫掀起了门帘后,阿六隐约看到了熟睡的夏天。自觉怪异,前面舞刀弄枪虽说声音没有到震天的地步,但夏天此时的熟睡却有奇怪之处。
阿六推开了剑鞘,车夫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后者盯着陈萍萍不敢有丝毫松懈。“你对小姐做了什么”
“只是睡着了。”陈萍萍微微侧头,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我不会伤害她。”
“我不信你。”阿六冷哼一声,不过却把剑收起来了。显然是信了陈萍萍的话。
陈萍萍突然想起来,十几年前那个瞎眼的少年也说过类似的话。
她与小姐是不同的。
陈萍萍叹了一口气,眼眶微微有些发红。
寂静的马车里陈萍萍突然瞪大了眼睛,熟睡的夏天发出了呐呐低语。断断续续的,不太真切。
陈萍萍却听出来了,这是叫他的名字了。
“我在呢。”陈萍萍抬起手臂,顿了顿才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像是梦魇了,夏天有些不安的动了动。抓着他的衣襟越发用力。眉头紧锁着,脑袋也轻微的晃动起来。
“没事了,没事了。”见状陈萍萍开始轻声细语的安抚着她。
很有耐心的,很温柔的样子。
等到夏天再次熟睡起来,陈萍萍才放下手臂,手握成拳。
他在想,或许她是小姐送来的。
从启程那日开始,夏天的状态就是昏睡居多清醒很少。她从将军府带来的春竹总是用担忧的眼神看着她。
“太医怎么说”夏天背靠着柔软的褥子,头上没有带任何的饰品。乌黑的头发垂在身侧。
“太医说您有些水土不服。”春竹端着药碗的手微微颤抖着。“可是奴婢不信。”
“你莫怕。”夏天打了个哈切,语气平淡。“是我从将军府将你带出来的,自然会护你周全。”
“小姐。”春竹低下头,踌躇良久才将药碗递给她。“这是新开的一副药,您趁热喝了吧。”
夏天刚伸手,便有人掀开门帘进来了。
陈萍萍见她面色苍白,就黑了脸。“端下去,换了。”
春竹的手微微抖了抖,立马低着头退了出去。
陈萍萍自己从轮椅上下来,坐在夏天身边。帮她盖好被子。
夏天突然笑了起来。“我有点后悔了。”
陈萍萍的脸色又黑了不少。他从衣袖里取出一把梳子,放在夏天的手心里。
夏天马上松手,梳子从手里掉在被子上。夏天艰难的握着拳头,闭上眼睛。
陈萍萍一点也不恼。拿起梳子,拉过她的手。
“还有几天”夏天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
陈萍萍动作一顿。“快了。”
“你用的药让我很难受。”夏天看起来有些不耐烦。多日的昏睡让她知道这是有人刻意为之。这几天阿六也没有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