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走完红毯,签完字,再回答了几个采访的问题,余菀书终于得以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长长舒了口气。
温时禹坐在她旁边,听见叹气,低声问“紧张么”
他几乎没有这样和余菀书闲聊过。
余菀书再次受宠若惊,矜持地低了低下巴,开口道“还好。”
真的还好。
即便紧张,也已经过去了。
对余菀书而言,这晚会所有的工作就是到刚刚结束采访为止。
后面的时间她只需要坐着看热闹就行了,既不用上台表演,也没有什么会被主持人点出来调侃的可能性。
何况她和温时禹的位置也在中间,离舞台远,离后面的媒体人也远。
不过即便如此,在这里枯坐三个小时也很难熬。
又不能玩手机。
若是身边有个健谈的人一起聊天尚且能消磨时间,但温时禹并不健谈,问完那句便没再说话。
而余菀书本人也不健谈。
要不是因为担心被拍到,她几乎想闭上眼睛睡个觉。
过了一个小时,余菀书忽然良心发现地想到,温时禹是为了陪她才来这里的。
她练琴时常常一连十个小时,过惯了那种重复且枯燥的生活,然而这会儿她也觉得难以忍受。
像温总这样日理万机闲不下来的人,估计只会更加烦躁。
这么想着,她转过头,想找个什么话题和温时禹交谈一会儿,免得他无聊。
视线对过去,却发现温时禹也正看着自己。
观众席黯淡无光,从舞台上投来的绚丽色彩也只到前几排,及至他们这边,仅能照亮大半张脸。
余菀书的眼睛一边被灯光照得嫩翠,几欲滴水,另一边却隐在黑暗中,像深夜时,月光照在山谷中的颜色,带着幽然的深灰,与一星半点儿的绿意。
温时禹盯着她许久,才开口道“我听说,美瞳戴久了对眼睛并不好。”
“”
余菀书的眼睛不是第一天长这样,但温时禹直到今天实在无聊,找不到话题才提出这事儿,估计心里已经吐槽很久了。
她倒也没觉得什么,耐心解释道“我外婆与我母亲的眼睛都是绿色,到我这里,颜色已经减淡些了。”
温时禹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原来如此。”
顿了顿,他道“我在网上看见过相关报道,但并没有你母亲或外婆的照片加以佐证,便以为是炒作。”
“我没必要用这个炒作。”余菀书露出微笑,“我也没必要炒作。”
温时禹“但你看起来并不像混血儿。”
“大概是我父亲基因比较强大。”余菀书说,“我母亲的混血特征就很明显,如果有机会前去拜访,你可以亲眼看一看。”
说完,她觉得自己这话似乎有种暗戳戳邀请的意味。
担心温时禹误会,余菀书又补充道“听我奶奶说,她与您的奶奶曾是闺中好友,这样的关系,原本我也该去你家拜访的。”
不是因为咱俩假恋爱才去拜访。
是因为奶奶的交情才去拜访。
余菀书在心里想,温总可千万不要乱脑补,免得一会儿又出言嘲讽她。
谁知温时禹今天简直温和得过分,闻言不仅没嘲讽她,反而点头道“是该找个机会拜访的。”
思考片刻,他说“要不就这周六吧,我准备一下,和你一起回去。”
余菀书“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