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本丸里的付丧神,身体太干净了。
付丧神也分许多种,有的本体就是身体,有的不是。时之罅隙里的明显就不是,他们的身体是灵力的聚合体,能装得下他们的灵魂,自然也装得下蛇神的力量。
不沾染人类的习性,付丧神的躯壳就像是一张白纸,灵力和灵体见了便往上粘。食五谷,尝,正是在破坏这种碍事的纯洁性。
灌入灵力是为了驱逐恶念,玷污载体是为了以绝后患。
向来享受独处的久候数寄按下不耐,餐餐出现在餐桌上,盯着付丧神把食物咽下去。
她有她想做成的事,谁管他们乐不乐意。
和泉守兼定取了冰过来,尽可能让屋里凉爽些。他也不是没劝过审神者装空调,却被一再糊弄过去。
说是以后想装什么装什么,由着他的性子来。可这一日复一日的,愣是没等到所谓的以后。
对她亲自下厨的事,付丧神也是颇有微辞。无奈试过一回后他就打消了帮忙的念头,自己做的吃食,那叫一个难以下咽。
他候在审神者身后,静静看着她剔骨。刀工流利得像是剥香蕉,没见怎么使力,犹带血丝的牛肋骨便咕碌碌滚至一旁。
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纤细的后颈,那处淤青长了消消了长,都是别的付丧神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
“数寄,”尽管心态上更敬重了,和泉守兼定仍用着最初亲昵的称呼,“其实你不必理会他们。”
久候数寄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不以为意。
那种私密的事都能被撞破,说出去谁信。三日月宗近是有意为之,殊不知她也是故意的。
平安刀以为付丧神的耳鬓厮磨能令她耽于美色,不再插手本丸的事务。她却是瞌睡了便有人递枕头,将刀剑的命运牢牢扼在手里。
“这不是挺好的吗。”她微微一笑。
“从前他们一盘散沙各自为政,是三日月宗近让他们联起手来对付我。”
拔出了祸根的本丸可是个香饽饽,随时都可能有人找上门来。就他们各人自扫门前雪那样儿,不被生吞活剥了才怪。
久候数寄慢条斯理地腌上处理好的肋条肉,笑得不温不火“还真只有他能做到,我得谢谢他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