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喝着美酒，姿态慵懒地靠着椅背，视线在窗外的景色徘徊，偶尔会对上叶慕的眼眸。
男子身上淡淡的香味随着风的移动在叶慕鼻尖若有似无地跳着舞。
叶慕已经不是之前的江湖小白了，听了众多八卦的她虽然没闻过这种香，却已经能猜到，这应该就是郁金香了。
叶慕舀了一勺酒酿小圆子，放在唇下轻轻吹着，看着勺中液体随着她的气息漾出一层层涟漪。
“香帅为什么来凉州”她问地很自然，就如朋友之间互相聊着家常。
楚留香收敛了笑意。
“听人说楚留香要取王家秘宝，王老板便特意宴请武林豪杰来防范楚某。可事实上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回事。”他摇头叹道，“没想到最后发生了这样的事”
叶慕了然，从那天楚留香对王衡说的话看来，这假消息应该是王衡自己散播出去的吧。
王衡这人的执念太深了，仅仅是娶了刘文他还不满足，非要当着大家的面，在名满天下之人的见证下，光明正大地娶一个男人回去。
但同时，他自己都怀疑着自己，害怕着世人的眼光，所以他只敢将刘文当做小妾而不是继室。
所以到了最后时刻，他想得也不是活下去，而是让大家和身败名裂的他一起陪葬。
真是可悲可叹。
叶慕摇摇头，见吹得差不多了，将勺中的酒酿送入口中。
香甜软糯的小团子在齿间溢出清甜的酒香，叶慕勾起嘴角。
却听到楚留香说，王衡死了。
他本来也不年轻了，当时又强行催发内力。
哪怕后来给他喂了缓解毒性的解毒丹，他也没有撑到叶慕炼出解药。
王玲的孩子刘纯也死了。
昨日，展昭陆小凤和他三个人连夜搜查了王府，最后在某个密道里发现了被塞在宝箱内的孩子尸体。
刘文的母亲也死了。
就在王衡纳妾的那一天，她在家自杀了。
楚留香语气缓慢，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那是对生命消逝的惋惜。
叶慕放下勺子，呼出一口气，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楚留香醒悟，对她露出一个带着歉意的苦笑“抱歉，叶姑娘，我不该讲这些。”
他说话向来有分寸，这次不知怎么的竟然他又看向叶慕，心想，或许是叶姑娘的态度自然又亲和，让人不自觉就放松了心神。
叶慕摇头“没什么该不该的，这是事实。”
楚留香听闻，也有些怅然“也是。”
窗外阳光依然明媚。
生命的消失，不会对世间造成任何影响。
眼见气氛越来越低沉，叶慕马上转移了话题。
她语气带上了调侃“楚香帅怎么一个人来喝酒说好要和陆小凤他们一起的呢”
“我可只能陪你喝这个。”她指了指桌上的酒酿小圆子，圆圆的杏眼里有光在闪烁。
“叫我楚留香就好了。”楚留香仰头喝下一杯，无奈地摇头。
“展兄忙着处理案件，陆兄有事已经先离开了，司空兄似乎一直在躲着我。”楚留香重新倒满一杯，“叶姑娘能陪楚某一起，楚某已经很感激了。”
他对着叶慕举起酒杯，动作优雅，笑容温柔又多情。
然后低头，一饮而尽。
于是，他也没有看到对面少女忽然暗淡的眼神。
叶慕很诧异“陆小凤，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