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娆微闭了双眼,第一次感受到了绝望的滋味。
她家道中落时,不曾绝望过,沦落至此时,也不曾绝望,可牵扯到程风,她手足无措,看不到前方一点光亮。
“二皇子何必这样勉强呢,”静娆抬手摸上自己的心口处,“实不相瞒,我有心悸之疾,能活多久,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许是明天,或是后天便一命呜呼了,您何必非要我这个病秧子呢。”
这件事倒是二皇子从来不知道的,本以为她是临时起意的诓骗,转念一想她时常脸色异样苍白,嘴唇也无血色,看起来确实像是有疾。
可那又如何,他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赵静娆这个人,哪怕得不到她的心。
赵静娆就是他的执念,多年的执念,从未有过女子拒绝他的身份地位,而赵静娆对此置之不理,从前连目光都不肯多给
他只想征服赵静娆
“你生,要留在我身边,你若死,也必须是我的魂。”二皇子一脸认真严肃不已,“我再问你一遍,你是要程风生还是死”
“他的生死,都在你的一念之间,只要他出了京城,从城门到仲江,我会派人日日夜夜盯住他”
静娆知道,他做的出来,程风眼下是他的眼中钉,除之而后快。
“我当然要他活着,好好的活着。”静娆眼圈儿微红,强忍住打转的泪水,“给我几天时间,我要好好考虑一下。”
二皇子嘴角浮起一丝浅笑,以为她真的松了心意,走过去手掌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弯身将脸贴在她的耳畔“那我就给你三日时间够了吧,我相信你可以想通的。”
说罢,直起身来,从怀中掏出几张地契拍在桌上“到时候,你只要告诉我,这几处宅院你喜欢哪个便好。”
静娆垂眸,却没有看那些东西一眼。
程风被关在家里哪都去不了,去仲江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可再想见静娆比登天还难。
程风焦灼的在房间里坐立不安,抱着酒壶不撒手,难解千愁。
“程风,我进去了”门外传来周海逸斯文的叩门声。
未等程风答话,周海逸便推门进来,又由守门的小厮将门死死关上。
“你怎么来了”程风见了周海逸便生出几分亲切来,以为他是来帮自己忙的。
“是程叔叔让我来的。”周海逸一脸抱歉的模样。
程风已经是听出了些许端倪,还不忘打趣“你是来当说客的吧,现在你猖狂了许多啊,什么时候管我爹叫上程叔叔了,还有,方才你在门口喊我什么程风”
闻言,周海逸不好意思的笑笑,挠了挠头“这往后不都是一家人了么,你比我小”
“啧啧啧,”程风摇头,“看不出来啊,你心思还挺多,也对,你已经和我家老大定了亲,往后我还得叫你姐夫呢。”
周海逸脸一红,险些忘了正事“先别说我了,今日程叔叔让我来是想让我劝劝你,和那个青楼女子断了吧。”
“不可能”程风长手一摆,“你若是专程为了说这个,就出去吧,我不想听。”
“你要想想程叔叔的难处。”
“为何没人想想我的难处”程风转过头来,站直身体,“若是在群芳楼的是我家老大,你能跟她断的了”
“自然断不了,”周海逸脱口而出,忽又觉得不对,“这不是一回事儿,姝儿怎么会是群芳楼的女子呢”
罗桐在院中绣花,听着后门处吵得厉害,便起身询问贴身侍婢“外面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吵”
“是群芳楼的人在后门,说是有封信要给二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