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块对于这样的人家而言, 已经算是一笔大钱了, 何况丧礼下来还不止这些花销。
李苑开始以为是因为死者生前是父母宠爱的孩子, 死了父母才在丧事上花那么多的心思。等李苑知道死者更是家中独子后, 愈加觉得自己推论没错。
只是谁也没想到,内情可比他想得精彩。
贺家的穷首先就体现在了房子上,对于周围都是独栋的小楼房或者别墅, 他们家只有一栋二层高的老式红砖房,在绿塘村格外的惹眼。
李苑他们到时, 死者还没有入棺, 正穿戴着可能他这么多年来最整洁最漂亮的衣服躺在一张竹席上, 正有一个人给他苍白的脸描着红红绿绿的妆容,当颇为怪异的妆容完成,又有人拿来了一张白布盖在他脸上。
李苑不是没见过人办丧事, 也不是没见过死人,但是今天见到要哭丧的死者,还是忍不住小小吃了一惊。
这死去的孩子有十五岁了吗
这么年轻,是病死的
李苑在死者被盖上白布后就收回了视线, 虽然心里疑惑, 但也没傻到当面问人。仪式还要一会才开始,哭丧队被带到屋内先去见了死者的父母。
死者的父母可能因为多年劳作的原因,外表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苍老, 四十来岁的夫妻看着像六十岁。
负责人指着李苑等人说,“大山啊,这几个你应该熟悉,都是给我们几条村哭丧的专业人士。另外几个是周边村子的人,你要的人多,也要得急,一时半会只能找他们凑凑数了,不过放心吧,他们只负责哭,简单,谁不会哭不是”
贺大嫂掏出几个红包塞给了负责人和哭丧对的人,“今天的事就麻烦你们了。”
“哼。”贺大山在一旁抽着旱烟,似乎恨不待见他们。
负责人认识贺大山,知道他的脾性,同时也知道今天丧事的一些内幕,被贺大山摆脸也不生气,倒在心底还挺可怜他的。
出来院子后,负责人把哭丧队的人叫道了一处,认真地提醒了一番,“大家都是周边几条村的人,摔断腿也算是兄弟,今儿这事啊好好办,不然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难堪,下次有活谁还敢请你们”
“尤其你们几个没哭过丧的,机灵点,不怪我没提醒你们,贺家这不是一般的丧事,容不得半点差错,真要出了什么问题那可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对了,刚才贺大嫂给的只是喜钱,你们自个拿好。至于工资,等事儿办好后,你们再来我这领。”
负责人在走前,最后说了一句,“丧事得办两天,贺家就这么点地方,房间不多,你们就暂时委屈一下,几个人一块挤挤。我和贺家也商量过了,完事后再给你们多加一百的辛苦费。”
在场都是些大老粗,对他们说一夜不睡不算什么,六百块赚得不要太容易。
负责人离开后,哭丧队还不到工作的时候,便三三两两地靠在院子各处说着话。李苑跟着大孙坐一块,这会儿也终于寻到机会问出了一路来的疑惑。
“大孙啊,这主家啥情况啊那贺大山什么人,他儿子怎么年轻就没了病死的”
“小声点,被听到了你和我都要被赶出去,我还等着领那六百块钱呢。”被叫做大孙的青年嘘了一声,李苑赶紧表示明白。
大孙见此,瞥了眼周围的人,才压低声音给他解释,“你问的那些,我知道得不多。不过贺荣,就是死去的那个小孩,听说不是病死,是自杀的。”
“自杀”李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