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忘了叫什么了,就那个树底下的花衣服老头。听他在那叨叨说你扰民来着。”
服饰艳丽的姬女抱着琵琶倚在门边,信手拨弄着琴弦。点着蔻丹的指尖落在幽绿的弦线上,被抻长的细小冥蛇疯狂挣动,微弱的嘶声在乐声下几不可闻。
在她身后,一如既往的昏暗的无垠天际翻搅着土色的庞大气流,给人以无形压力。
这里是冥界,或者说,黄泉。
“上次的思路不太对,我正在尝试另一种方法。”停下手中的研究,我习惯性地揉着额角“找我什么事别弹了。”
“丰都的游魂跪着求我都不一定能听来的曲子,你倒还嫌上了”女子嗤嗤笑着,手上动作猛然加快,陡然拔高的调子清脆悠扬。
“我不是说啧,退开”
实验台上绘满符印的石刻随着无形声波的冲击,内部的循环眼见着便偏离了平衡,闪烁的墨蓝色泽陡然扩散
砰
庞大的能量波纹铺展开来,将周边的土石高高掀起,其上原本茂密生长的雪白兰花也散了满天,破碎的花瓣飘得到处都是。
我被撞得滑出去老远,直落到左近河边的树下才勉强稳住身形。
“白毛小子你到底有完没完啊这个月我已经被你吵起来这是第四次了”身旁同样被波及到的净土下陡然钻出个脑袋,须发斑白的老头瞪圆了眼睛破口大骂。
“难道不是你成天跟着人后面捡垃圾想安静怎么不见你去忘川旁边睡去”
我没理他。
倒是单手拎琴的姬女提着衣摆灰头土脸地走过来,手中的琵琶颇具威胁地一抡,吓得老头飞快把头埋了回去,临时还不忘多浇上几把尘土。
“你听他废什么话,这种魂,打一顿就安生了”女子抖抖头上的土,对方才的事故绝口不提“对了,中元节就快到了,不打算去人间转转”
我拍着身上的灰,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就为这事”
“咳咳这不是还想过来看看你好吧好吧知道你对人间没什么留恋的,其实这次找你是想让你帮忙”
我听着这位冥界的熟人说个不停,意识却有些恍惚。我思维跑偏地注意到她发间掺着的一瓣白色花瓣,白得有些晃眼
我确实对人间没什么留恋的。活了一辈子,无妻无子十足潇洒,亲人也一个个先我而去。该做的都做了,没有时间继续的也尽数托付下去但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我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扉间扉间”
眼前逐渐放大的白色斑块中似有一幕幕场景飞快掠过,我在恍惚间仿佛看到大哥一身沾血外袍,浑身发抖地跪在我面前。
“怎么会不是,怎么会这样”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倒是难得见到大哥这么惊慌失措的样子。
我莫名感到有些好笑。
不由自主地,我笑了起来。
“慌什么啊”
眼前一成不变的冥界景象不知何时已糊成一团斑驳的色块。隐隐约约的,我听到自己掺杂着咳嗽的笑声,断断续续的。
“放心吧,不会死的。”
毕竟还没有看到看到
鲜血自指缝间溢出,滴滴答答地落下,本应微小的声音此时却宛若鼓声般逐渐清晰浑厚。
咚咚,咚咚咚咚
不,该死的这就是鼓声
我猛得睁开了眼睛。
“扉间大人您醒了”
身着后勤制服的医疗忍者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