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上,“阮经国”与“梅影”五个漆黑的小字镌刻在上面。
十三岁的阮陵当然无法理解,他刚刚和人打完一架,就被揪到墓园,所有亲戚都面露哀伤、眼眶通红,然后他被冷冰冰告知,“你的父母出事了。”
当时的阮陵不小了 ,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但是,没有奔到医院里签病危通知书,没有在爸妈咽气的那一瞬间哭得撕心裂肺,没有等在火化炉外见他们最后一面。
都没有,只告诉他,“他们出了车祸。”
阮陵怎么能接受
于是当时的阮陵接过百合之后,将它狠狠扔下,苍白的花朵打在漆黑小字上,如同一场滑稽的灰白哑剧。
亲戚们顿时大惊失色,纷纷责备他的不孝顺。
那一天在阮陵的记忆中化成永不褪色的黑夜。
每一个晚上,每一次乌云笼罩时,他会想起那一天,想起那一天落在地上沾染灰尘的白百合。
“”
像之前的记忆中,阮陵接过那束纯洁的百合。之前的阮陵觉得那百合白得不详,白得刺目,如今不带任何情绪再去看它无非一束普普通通的花罢了。
阮陵深深凝望着墓碑上的小字,然后弯腰一鞠躬,将百合放下。
隔了十三年之久,我终于找到了时间向你们告别。
哭声沙哑的亲戚们消失了,周围的墓碑和绿森森的树木也隐退了,在白茫茫一片的烟雾中,阮陵望了灰白的墓碑最后一眼。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离开,朝一个方向走去,那个方向的能量波动极强,且和慕绍的波动极其相似。
四周的景色顿时一变,银白冷硬的金属墙壁取代了茫茫白雾,这是一方狭小空间,四面都是银白的金属,看这性冷淡的装潢风格,应该是异控局。
随后,阮陵将视线放在这个房间中央的人。
那人背对着他,银白长发披散着,穿着一身皱巴巴的白袍,染着或新或旧的血,一双漆黑的羽翼自他脊背伸出,相比慕绍成年时期,这双翅膀显然小了一圈,但也无损于它给人带来的威胁感。
裸露的四肢拷着漆黑的链子,那人右手支着桌子,左手颇有节奏地在膝盖上一点一点。
“慕绍。”阮陵说。
“嗯”那人微微侧身,偏过头来,“你认识我”
暗金色的瞳孔盛着恶意和乖张,嘴唇艳红得像抹了鲜血一样。慕绍也缩水了,硬朗的轮廓退化成稍显稚嫩的线条,他看着像是十五六岁的少年。
慕绍显然已经失去记忆,看他的样子像是在看一名陌生人。
“你谁”他扯扯嘴角,“异控局敢放人进来”
哦
阮陵来了兴趣,听这语气,这个时期的慕绍和异控局的关系不怎么好啊。
“就不怕我突然发狂,杀了你”慕绍咧嘴,露出一个十分怪诞的笑容,恶意扑面而来毫不掩饰,“小孩儿。”
阮陵歪歪头,一点也没被吓到,倒是直接朝前走了好几步,来到慕绍面前,轻声问,“你知道我是谁吗就要杀我你杀得了”
最后一句话成功激起了还不怎么老练的慕绍的怒火和该死的自尊心,他猛地扇扇翅膀,“试试不就知道了。”
然后,神情,一变。
因为,阮陵,摸上手了。
慕绍“”
原本乖戾难驯的翅膀此刻在那人手里,顿时露出柔软一面,忍不住地刮刮那人柔嫩的掌心,想要讨好对方。就连慕绍,也被阮陵娴熟的撸毛手法给震惊到了,即使硬扛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