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倍而不由得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待花花转身面向谷择北,他这才发现玳瑁花猫屁股后头跟着的那截小尾巴原来竟是断尾。他心中蓦地一抽,抬头看向谷择北。
谷择北口中啧啧作响,温柔地招呼着玳瑁猫。花花收起那副冷傲的模样,亲昵地将脸颊塞进谷择北的手心之中,来回轻蹭着,看得秦倍而羡慕不已。只是待他伸手要摸,那只玳瑁猫却似身后有眼,身体柔软地像一团面胚儿,一扭一拐之中,轻而易举地避让开他的动作。
“它不喜欢我。”秦倍而哀怨地控诉道。
“那正好,它不喜欢你,你也不要喜欢它,扯平。”谷择北这样安慰道,但显然效果不佳。
花花快速抖动着两枚尖耳朵,若即若离地绕着秦倍而挪动,好似在偷听他们说闲话。
秦倍而迅速瞥了一眼玳瑁,凑到谷择北身旁,小声问道“她的尾巴怎么了”
“花花以前受过伤,不得已断尾才逃出来的。”
“你小点声呀,”秦倍而着急道,“被它听见了多难过。”
谷择北笑了起来,安慰道“没关系,我们花花是位坚强的好姑娘,它一点也不介意。”
说罢,他伸手搔弄着玳瑁猫的下巴。花花顺势仰起头,眯起眼睛,喉咙口不断发出愉悦的咕噜声,短短的尾根微微颤动着。
谷择北轻声说起玳瑁猫花花的故事。
故事大约发生在三年前,彼时的玳瑁猫还只是一朵小小花。它生于毛春,长于毛春,是万千流浪猫中毫不起眼的一员。那是一个春寒料峭的清晨,晨露打湿浅草,小小花被困在毛春中学围墙的缝隙里,尾巴上缠着带刺的细铁丝,毛发上满是污渍和血痕。
小奶猫孱弱的呼救声惊动保安,他们请来动物救助队。救助队带着专业器械,研究许久,却陷入僵局。猫崽太小,嵌在钢筋水泥墙体的缝隙之中,除非将整面墙暴力拆卸,反则很难将其救出。加之它惊恐无措,久困墙中,早已筋疲力尽,却因惧怕人类,迟迟不肯动弹,无法响应救援。
就在大家束手无策之际,闻讯而来的谷择北提出求助这片的管事猫牛河。
“你大约不清楚,我们学校原本也是属于长亭街道辖区,正是牛河的地盘。确切的说,这里本来应该是豆芽的领地,后来它去海鲜市场上日班后,牛河就接管了它的巡视任务,每逢一周中的二、四、六日,它都会来学校里转转。”
秦倍而心道,原来牛河也是身兼数职,怪不得自己一周里总有几天见不着它的面。想必牛河在学校巡查时,经常只在操场这片溜达,不爱活动的秦倍而几乎没碰见过它。
不过,尽管秦倍而心中认同牛河是一只极为聪明、甚至可以说是很了不起的猫,但人类拜托一只猫咪见义勇为,是不是过于太强猫所难
谷择北似乎是看出他的困惑,也没有卖关子,接着往下说故事。
在众人诧异的注目下,牛河抖擞精神,大摇大摆地踩着四方步,蹦上脚滑,差点没蹦上围墙。它顶住来自人类视线的压力,镇定地甩甩爪子,继续从容不迫地来到小花被困之处,开口喵呜起来。
“牛河的喵呜声一定很好听,”秦倍而忍不住插嘴道,“它可会撒娇了。”
谷择北闻言,赞同地点点头。
牛河的叫声确实很娇俏,别看它为猫长得五大三粗,嗓子却是又面又甜,三两声便能令人浑身酥麻,允其为所欲为。这一点,与豆芽猫爸爸截然不同。
果然,在牛河耐心温柔的安抚下,小玳瑁终于镇定下来,甚至能够积攒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