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爱,爷爷回来了,你不去看爷爷啊”
人越发的往里面滚了。
张平一大早给她气的啊,“一早儿抽什么风了,难道是昨晚做的梦不好,这也要生气”
脾气忒大,他这些日子,就给西爱燥死了,人不大,事儿多得很。
绕到炕头上,大脸降落对着张西爱的脸,用手撑着她的眼皮子,“起来了,再赌气就没饭吃。”
一家子等着吃饭呢,比了比巴掌,意思是再不吃打一顿。
王红叶看他举巴掌,当场就掉脸子了,“你这是干什么就兴你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不许她心里有不舒坦的时候了,你说她做什么,指不定哪里不舒服又说不出来呢。”
人自己脱了鞋子,上炕上去抱着孩子,一只手托着头,就自己哄。
张平看不下去,自己关上门,要气死。
王红叶这人呢,就是没原则,张西爱就是她惯得,孩子在地上打滚,她都得给包着脚后跟那种,怕孩子蹭了脚后跟。
“乖乖,怎么了,跟大妈说。”
张西爱就吃她这一套,软声软气的,她就觉得自己是个大宝贝,眼也睁开了,话也肯说了,“我生气呢”
“你为了什么气啊”
“我气他一回来就要惹人哭。”张西爱撇嘴,盼着回来多少年,结果一回来就要奶奶哭。
她家里,排名前三的就是张西爱,她大妈,她奶奶。
其余人,在她心里,大概就是锦上添花吧。
宋慧萍站在窗户外面,恰好听到,欢喜多过哀愁,只觉得快慰,西爱这孩子,小时候难养,动不动就病,白日里还好说,叫了黄包车去医院,辛苦跑一跑。
可是入了夜,她跟王红叶就没辙儿,黄包车也喊不到,只能两个人轮流抱着去,孩子一病,她就忍不住怪梅如。
当妈的不是妈,当爸的也跟没有一样。
可是孩子大了,身子骨也结实了,她就觉得谢谢梅如,谢谢梅如给了个这么好的孩子。
家里有个孩子,到底是不一样的感觉,尤其是有个闹腾的,你便整日里围着她上上下下的转圈,忙的脚后跟都不着地,再也没别的心思想着别的了。
要她如何不欢喜呢。
张德顺知道了,大笑,“是我的孙女。”
他祖上也曾显贵,曾经也是养的一身的富贵病,心胸别有一番豁达,亲自去跟西爱讲,“再也不走了,只管留在家里陪你们,好不好”
战争虽然早就结束了,可是我们在朝鲜的志愿军,现如今才全部撤回,他们铁路职工,是最后一批。
这条腿,他笑了笑,是伤在特务手里面的。
辽沈战役后,很多部队没来得及撤退,就地散落掩盖身份,却不想贼心不死,一直对我们新国家的建设做破坏。
东北那边的局势,太复杂了,日本人留下的眼线,辽沈战役溃败的成了间谍,还有当年溥仪的伪满洲政府遗落势力,再往北面还有苏联人的手脚在里面。
最后一班列车了,他们终于回家了,却不想过隧洞的时候定时迫击炮袭击,火车翻了,他没了一条腿。
一支保障了朝鲜战争后勤铁路运输六年的铁路技术队,在抢修过无数次的车段中,在南下回家的列车中,遇袭。
这是敌特的示威与践踏。
这里面的事儿,张德顺没对家里多讲一句,只说是意外。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季节,真的是适合谈一场风花雪月而与未来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