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先是打了柬埔寨,现在又要中南半岛,美的他。
所以1月份中美建交,2月份我们就打过去。
几个人说的唾沫星子乱飞,拍桌子的拍桌子,主任一侧眼,他没注意伸伸啊,以为他没吭声是在那里写通知呢。
结果看着他那手指头啊,在桌子上嘀嗒嘀嗒的血啊。
他自己抠手破了,有抠手的习惯,那个大拇指啊,紧张了就会抠着。
指甲盖都不太完整的那种。
主任吓了一跳,“不疼啊”
十指连心啊。
“那中国人怎么办里面的中国人怎么办”
能怎么办
主任说不出来,两方交战,越南是有虐杀的前科的。
人人都记得去年的排华事件。
公海里面飘着的都是我们同胞的尸体。
他回答以沉默,刚才战事讨论的喧嚣还在耳边,整个办公室突然安静的吓人,伸伸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那我们的公民怎么办”
能不能,能不能接回来,或者说能不能有个地方庇护一下呢
主任喉咙上下滑动一下,最后只说了五个字,“我们,弱国无外交。”
是啊,弱国无外交。
我们等这么多年,西方对我们的封锁这么多年,我们友邦都没有几个,建交的国家都没有几个,我们哪里来的外交呢
我们光是打扫干净屋子就用了很多很多年。
我们没有那个能力,没有那么精力,去跟政府间交涉,去保护我们的侨民。
所以,打仗了,可想而知。
伸伸的眼睛,忽然一下子刺痛。
瞬间就红了。
他觉得自己呼吸不顺畅,人直接就靠在椅子上去了,头仰着。
像是一条没有呼吸的鱼。
“怎么了怎么了”
“快来人,来人”
“小刘发急病了,发急病了”
耳边嘈杂的声音,乱糟糟的。
伸伸听得就像是两个世界。
西爱联系不上的,她在国外根本联系不上。
他知道,按照计划,西爱这个时候,已经在越南了。
有一种病,是肺部纤维化,呼吸困难,肺部像是木头一样的,呼吸都带着疼。
伸伸听说过这种病,在陕北的时候听说很多矿工会得,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觉得呼吸困难。
从椅子上倒下去,他自己尽可能的贴着地面,贴着地面呼吸。
他觉得短促。
他跟自己说,深呼吸,深呼吸啊。
刘伸伸,你得深呼吸,你不能就这么憋死了,你还有事儿呢不是。
他得起来啊。
火线后面全国团结一致,势必要打赢这场硬仗,万众一心。
前线伤亡惨重,仅仅两天时间,伤亡人数就达到4000人。
分三路进攻,南北两路对高平攻占,北路正面防守,南路穿插进攻,为了快速占领运输人像南边占领,我们坦克上面搭载士兵过多,遭到扫射,每车20人全部用背包带把自己固定在坦克上,原想着快速运输过去,却不想最后全部牺牲。
那一个车队,都没了。
西爱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和平年代也有动荡的不安,也有战争,也会有冲突。
原来,我们也并非安稳,之所以安稳,不过是时刻准备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