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国中看着那手啊,真的黑。
西爱就当看不见,听国中说话,“我们这里是玉米生产基地,家家户户都有,所以啊,我带这一位陕北的老乡来参观学习,看看这边是怎么种玉米的,有没有什么好的生产经验。”
那个年头的人爱学,上进,都奔着好日子去的,因此别瞧着物质贫乏交通不便,但是这交流学习,再没有更频繁更认真的时候了,全国各地的学习。
有时候,哪怕就是县里面,村子里面没有钱,也凑出来一点钱,供着人出去学习,甚至到国外去。
大家伙儿,一心一意搞建设。
国中去西北学习,给陕北那边改善情况。
现在陕北的老乡来了,想要找一种抗旱玉米,回家去要陕北的老乡们吃饱饭。
西爱听了,抬眼差异的看了一眼,没想到是来学习玉米种植的,陕北那地方,不适合吧。
她没吭声,“那行,你们忙着。”
人还贴补客气,“要是晚了,到家里来吃顿便饭,知道你们辛苦,甭客气。”
人骑着自行车就走了。
陕北来的那一位是村支书的儿子,也认识伸伸,戳着国中笑,“这就是那一位母老虎啊,我瞧着不像是。”
“那时候刘哥隔三差五打电话,十有八九是打不通,那就是闹脾气了,还得去哄着,比起你们家里的大嫂来,难搞的很。”
西爱那名气,很大。
在插队的时候,大家也没有什么乐子,来个书信大家都抢着看的,国中笑了笑,那时候日子过得也快,现在也快,“到底是结婚了,不一样了。”
他觉得人变得很多,“以前我爱人说她,家里养的娇气的很,人性格难免刻薄了一些,不食人间烟火,现如今我看着啊,是个自给自足的好同志,车链子坏了知道修好,还知道黄土搓灰呢。”
说着,看着这一片肥沃的土地,广袤而开拓,玉米秸秆晒得发黄发皱,皮儿脱落下来,剩下油光的杆儿,上面顶着旗杆一样的玉米,垂着茂密的紫黑色的樱子,像是旗开得胜的将军一般的,旗杆立而不倒。
“这个黒樱子说是能治病,煮水喝了老人好呢。”
小支书看着这一片,满眼的踌躇啊,这玉米身上全是宝,陕北需要这个粮食基地。
西爱拐弯的时候瞧一眼,这小支书比老农民还老农民,刚才注意到了,他挎着个军用包,袋子也是极为不讲究的用线缝合的,颜色掉的随意,泛白而边角磨损毛糙,身上的衣服大概还是带着陕北的风沙尘土,一拍就好像是尘土飞扬一般的。
土气极了,连带着人口音也土气,整个人都像是泛白陈旧的一般。
西爱少有接触这样的人。
她在做什么,伸伸知道一点,但是不清楚她做的有没有什么用处,也不知道她现阶段的目标是什么,也不清楚她将来要做什么,要达到什么样子的目的。
只是有时候看着她忙,有时候看着她闲着,知道她没钱的时候就去赚钱,具体的一概不清楚。
西爱也不说,她也不需要人知道,伸伸也不对着别人说,所以国中也不知道西爱到底是最什么的,最大可能大概就是闲散人士。
玉米很多歉收的,国中带着人转了一天,晚上很晚才回去,他也是跟人打听,你家用的什么种子,今年怎么样
玉米品质什么样子的,这些都要问。
等回来食堂都没饭了,伸伸还在忙呢一个办公室,看着人回来,国中第一句话就是,“遇见你爱人了,在路边自行车坏了,一手的机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