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酸甜苦辣交织在一起的驳杂,应该是一种安心,吾心安处即故乡啊。
夜半时刻,冷月如庭下积水,星空闪耀似珠光,透过一层层厚厚的窗帘,把心隙一点点填充。
一扇扇门轻轻的打开,轻轻的合上,佝偻着腰,趁着星光,趁着东方渐明,踏着一地冷凝的暮色,一步一步走过春秋几度,踏过破碎山河如血,大家慢慢的汇聚到一起,在黑暗中,虽不曾敢开灯,却清晰听到心脏在疯狂跳动,不可按捺得住。
黄梅如,1937年前往美国,南京大屠杀遗孤,国民政府收养公派留学,核物理学家。
张建国,1937年前往苏联旅居游学,1940年经东欧入美国,地质学家。
朱成仁,1945年赴美研究考察,受国民政府委托,以助手名义助力国内蒋先生的构想。
黄梅如侧身站在窗帘后,微微掀起来一角看着楼下,“人已经走了,但是近期的突击检查越来越多了,一会如果有便衣上来了,我们就说是庆祝的。”
“为什么庆祝,我们不能说是因为今天的事情,这样会激怒美国人的。”朱成仁站在中间,他愿意站着,他觉得跪着的时间太久了,能站着就一定要昂首挺胸的站着。
黄美如回眸侧目,唇角微微翘起,对着大家坦然一笑,“我怀孕了,我们迎接新生命的到来,如果问起来,就说是我们南京的习俗。”
西方人的傲慢与偏见,似乎东方人做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都能用三个字来解释,那边是东方人。
西方的舞台上,东方人一定是没有好角色的,做什么都不会离奇,独属于西方的一种傲慢与偏见。
“是,看看我还特意准备了这些呢,保管能糊弄过去了,美国人有他们的精明,但是天底下的事儿,还真的都不是能知道的,他能懂咱们吗”张建国满抱着一个红色的包袱,摊开放在桌子上,竟是一只三寸高的兔儿爷呢。
只见兔儿爷左手托臼,右手执杵,玉兔捣药的景儿呢,张建国正儿八经的摆在桌子上,“咱们啊,做戏要全套,人进来了,就对着兔儿爷拜就行了,这兔儿爷还是我当初特特从家里带来的呢。”
特特从家里带来的,用红布仔细包着,周转经年不曾抛下的,就是这一点儿念想了,张建国笑了笑,仔细的摸过兔儿爷那一点眉眼,早些年时候中秋拜月,家里老少咸集团坐供奉的就是兔儿爷,俗称祭兔。
“我跟梅如恨不能立时回国效力,只是迫于当局封锁,苦于不能周旋开来,诸君有什么打算呢”
诸君有什么打算呢
是要回国,还是要留在这里住着公寓拿着美金呢
话一落地,便是点了大家的胸中火,声音纷纷扰扰起,梁园虽好,不是久恋之家啊。
他们得回去,回去成为襁褓和国的一份子。
朱成仁手里拿着一张离任书,络腮胡子已带白,人也规整的像是方尺一般宣读,“科学虽然没有国界,但是科学家是有国界的,知悉祖国召唤我们,便星路兼程,实验室的同事不能理解我,讲国内没有任何的研究条件,就连实验室都没有,全部是一片空白,回去了等于是终生埋没,完全没办法跟这边的实验条件相比。”
他微微抬眼,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年轻的依然朝气蓬勃的脸,充满着朝气与理想,他们都有各自的事业与研究领域,这里是最适合科学家发展的土壤,有着完备的科学实验室以及充裕的资金保障,相对完整的研究体系以及理论框架。
一旦回国,一片空白之下,不要说是给祖国做贡献了,就连自己的研究生涯都会受阻,没有仪器设备,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