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些疲惫,坐在车间里没一会儿开始犯困。
但是她不敢睡,闻越此时就坐在她身侧。
那种浑然天成的压迫感,让她保持着仅存的意识。
最后,池盈还是没能扛住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
七岁那年,池盈被母亲接到闻家,金碧辉煌的别墅里,她见到了十二岁的闻越。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闻越。
他站在高高的楼梯间上,手中拿着把染血的尖刀。
池盈抬头,正巧撞入那双漆黑的眼眸中。
她记得那一天。
十二岁的闻越,捅伤了他的亲生父亲。
少年校服上满是血,站在楼道上,想要亲手杀了他父亲,最后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来得及下手,就被赶来的佣人给拦住了。
闻越与她隔着距离对视着,他手中的尖刀还在滴血。
池盈似乎清晰的看到了少年眼中嗜血的暴虐因子正在消散,他好像冷静了下来。
他脸上有血。
池盈那时候还太懵懂,竟天真的问道:“你也受伤了吗”
闻越没有受伤,那是他父亲的血,他抬手抹去脸颊上的鲜血,手中的尖刀落了地,鲜血四溅。
梦境里的光景散开又重组,池盈落身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她看到,闻越被捆绑在病床上,他暴怒的吼叫,疯狂的挣扎,就如同得了狂犬病的狗,见人就想咬一口。
而病床旁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们,像是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他们将闻越捅伤亲生父亲这件事,定义为精神失常。
闻越被当成了疯子。
蓦地
平缓行驶的车子猛的向前一耸,被迫在马路中间刹停。
池盈身子往前一倾,她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她虚虚的喘着气,脸色有些发白,也不知道不是那个梦太过渗人。
司机慌忙道歉,“闻总,刚才有只猫窜了过去。”
他惊恐的抬起眼睛,看着后视镜里不明情绪的男人,握紧了方向盘。
闻越慢条斯理的理着领带,斜睨了身旁吓白了脸色的池盈,语调讥讽,“就这点胆子,也敢躲着我。”
池盈在学校住了一周,不全是为了练习舞蹈,更多原因是,想避开闻越。
想起来今天晚上,她就要被男人锁进屋子里,池盈鬓角的冷汗就开始往下流。
池盈微绷着脸,“我以后不会再躲了。”
前排的司机松了口气,这才发动车子继续向前,微风从车窗灌了进来。
闻越眸光一闪。
“你以为你这样说”闻越解开了衬衣领口,慵懒得晃了晃头,薄唇勾起,笑意却不达眼底。
“今天晚上就逃得掉”
池盈:“”
上辈子就没逃掉,这辈子又怎么可能她像是接受了这个事实,侧着眼看向窗外,不再说话。
脑子里却晃过一件事。
自从七岁那年,闻越捅伤人之后,他好像真的消失了一年,不知去向。
她想起了那间精神病院,被绑在病床上的少年。
闻越的暴戾大概从那时就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