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恐惧死亡,也从未被死亡吸引,死亡于她不过是漫长而永无止境的沉眠在她没有于临死之际看到神威那惊骇欲绝的神情之前。
曾经,因为钟明的死, 她理解了死的含义, 而如今,她也终于理解了自己的死有什么意义。
死亡是有意义的。
只要还有一个关心你的人, 你的死就不会毫无意义。
而毋庸置疑的, 对于神威而言, 毫无疑问,那一瞬间, 即使是不擅长太过纤细深奥的感情的由依也能确定,她就是神威的全部意义。
为此, 绝对不能再一次死在神威面前。
为此,连已经成为了生存意义生存价值的习惯也能抛弃。
所以, 她不会随心所欲地将不安定因素扼杀在摇篮中,她会在这个对她充满恶意的村子中安分蛰伏,直到拥有足够的力量。
她也要求神威这么做。
由依知道自己的丈夫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这么说还是因为她用了美化的形容。数十年来,认识他们的人都毫无异义地给予了神威相当糟糕的评价,认为他是一个性格扭曲又糟糕,恶劣又无情的恶党。
他确实是这样,连神威自己也不会否认。
婆婆江华曾说过神威在离家后成长为了一头恶兽, 而她则是恶兽的锁链。
换言之,她能够让神威做他不想做的事。
比如克制杀戮的本能,压抑暴虐的本性。
他们必须蛰伏,这是无可动摇的结论。
而现在,她也必须模仿库洛洛鲁西鲁的行为,让自己的蛰伏更加无懈可击。
比如,“在所有人都称呼我为妖狐,对我施以恶意与冷漠的情况下,不排除有无知的孩子对我不带恶意。但孩子都是由成年人抚养教育的,既然没有成年人对我抱有善意,那么无论初心为何,他们都不可能让自己的孩子来当第一只螃蟹除非不得不这么做。”
“你的父亲是奈良一族的族长奈良鹿久,放眼整个忍界也是榜上有名的聪明人物越是聪明的人就越擅长趋利避害。”
说到底,世人是不会改变的,改变的,只是世道的外表而已。
漩涡由依眯着眼睛直视太阳,太阳快要落下了,整片天空都浮现出一种苍老的黄,恰如凤仙不再年轻的灵魂。
所谓的父亲,到底是一个什么东西呢
由依曾试图通过观察自己的丈夫,神一神二的父亲神威来得到答案,可最后她意识到她无法从神威那里得到答案,正如她也无法从自己这里得到关于“母亲”的答案。
他们是怪物,是异类,是凶兽,是和正确答案背道而驰的,被正常所远离的存在。
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阻止神威把孩子扔给阿伏兔和芥川兄妹,茫然又呆滞地注视着孩子的成长而已。
仅此而已。
奈良鹿丸不知道由依的思绪已经飞到了比太阳还要远的地方,他因为由依的话语而陷入了复杂的惊愕状态,久久不知作何反应。
直到太阳被山峰吞噬了一个小角,各回各家的时候快要来临,奈良鹿丸才犹豫着迟疑着,心虚且胆怯地问“如果我和老爸说任务失败的话,你能原谅我,和我做朋友吗咳我是说,不是那种一方防备一方监视的朋友,是真正的朋友。”
漩涡由依问奈良鹿丸,“什么是朋友”
她从来没有过朋友,也没有人会认为她算是朋友。
奈良幼崽鹿丸因为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