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她觉得,上辈子被那么一个宁玲珑坑了,也是自己太傻太单纯了。
转念又一想,这样一个宁玲珑,但凡孙氏或者谁用心一些,自己都不至于沦落到那个地步吧,这么一想,竟多少又生了几分凄凉,更加觉得,凡事还是要靠自己。
这个世上,除了自己,谁人都靠不住。
生了这个主意,她自然是更加决心要好好上进,这几日没事就在屋中自己练习仪态身姿,怎么也不能让自己重蹈覆辙。
不过让宁七音没有想到的事,顾老夫人临行前又特意让人来叫她过去。
那一日她正在榻上歇着,其实也没有睡着,只是一闲下来就想起那梦魇,让人有些提不起精神。
她面朝里躺着,轻轻闭着眼睛,倒越发觉得耳边的动静更真切起来。好像有两个丫鬟在廊下洒扫,又有两个在屋里轻手轻脚地收拾。
想来是绿屏受了惩戒的缘故,这些丫鬟们好像一下子变得规矩起来,在她屋里收拾的两个,知道她正躺着,莫说交谈,便是连咳嗽都不闻一声的。
她难免又想起上辈子,绿屏本就是宁玲珑的人,又看准了她性子软,成日里大呼小叫地“管教”仆妇丫鬟们,在这小小的乐苑颐指气使的好不威风
日子久了,那些丫鬟仆妇见了绿屏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大气也不敢出,倒不把她这正经主子放在眼里了。
便是绿屏挨了几十巴掌,丫鬟们开始竟觉得是宁七音惹了祸,毕竟那绿屏可是有背景的,宁七音到底一个乡下才来的姑娘,平日里又不会说话不会办事的,绿屏闹将起来,这新来的姑娘怕是要吃亏的。
又想起扇巴掌的是坠儿,帮着说话的是胡嬷嬷,丫鬟们私下便觉得这俩人要倒大霉了,莫说在国公爷身旁伺候的绿屏她爹,便是那位鲁嬷嬷在他们这些下人心里都快跟半个主子一样了。
没想到这嫡姑娘初来乍到时胆小怕事的样子,突然一转性就踢到了这样的铁板。
待到那鲁嬷嬷带着孙女绿屏去老夫人房里闹了一出,最后却舍下了老脸给宁七音磕头认错的消息传出之后,乐苑的仆妇丫鬟简直觉得是在做梦一般。
然后乐苑的天就悄悄变了,不管这位姑娘是乡下来的还是山里来的,她到底是国公府真真正正的嫡姑娘,从前的好性儿只是她与人为善,但也不代表她是个没脾气的。
认清了这点,都不用宁七音再去同她们立规矩,她们就懂得自己该怎么做,该看谁的脸色了。
胡嬷嬷走进房里,见两名丫鬟正给海棠换了水将花瓶万分小心地放在几上,好不让它发出声响,便也压低声音“姑娘还没醒呢”
宁七音知道胡嬷嬷心里是为着她的,若是没什么事以为她在休息必定就离开了,如今既然向丫鬟问了那么一句,想来是有什么事要回她。
小丫鬟刚要轻轻开口,便听宁七音的声音幽幽传来“我没睡着,嬷嬷进来吧”
胡嬷嬷闻声便忙向那两个丫鬟吩咐道“快去把坠儿叫进来吧”
那两个丫鬟算是粗使丫头,不能在宁七音跟前伺候,如今能在宁七音房里帮着梳洗铺床的,正是被绿屏磋磨过的那个坠儿。
胡嬷嬷进了房去,宁七音正坐了起来,她忙笑着过去扶她起来“怎么躺了一会子倒没睡着”
宁七音起身“也没想着要睡,白日睡多了晚上又容易魇着。”
胡嬷嬷忍不住心疼她,虽然是乡下长大的姑娘,可看起来纤细柔弱,在这规矩森严的国公府,话也不敢说,路也不敢走,都不知是被什么吓着了,常常睡着就陷入梦魇。
坠儿也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