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梅知道了又在自己院子里跟宁正辉闹了一通, 宁正辉当晚就被赶出去睡书房了。
所以如今宁七音的小姐妹们要看聘礼,倒也不是难事, 出门去院子里的三间东厢房,打开门便能看到了。
按规矩, 每一样聘礼都是成双成对的, 金银饰物、山珍海味的干货倒也罢了,最难得的是那一看就千年不止的老参, 稀奇的大灵芝,便是一支也是世上难寻的,这聘礼中竟也都配齐了两支, 而且两支大小形状极为相似,竟不像深山老林里长的, 倒像是匠人手中做出来一般。
小姐妹们都是见过些世面的,看了宁七音这丰厚的聘礼竟也纷纷叹为观止。
陆国公府的这番手笔,只能说明一件事, 就是他们将这门亲事看得极重,将宁七音看得极重。
几位姑娘无一不说宁七音是个好福气的,未来夫家这般对待聘礼, 想来嫁过去也都会捧在手心里疼着爱着, 一面说着一面就都流露出羡慕的神色来。
待到送走了几位姐妹, 宁七音便被孙氏叫到了房里, 说是陆家选好了日子,算起来距离成亲的日子不过只剩了十多天,问问宁七音准备得怎样了。
宁七音要做的也不过绣最后的盖头, 然后每日被丫鬟们盯着服用各种调理气色的补品。
那块盖头已经从坠儿手里交到了宁七音手里,宁七音偶尔绣几针,有个两三日便能绣好了。
孙氏点点头“咱们家第一次嫁姑娘,有什么事我没想到的,你可记得来提醒我。或是你那边缺了什么短了什么,哪怕是你梦里记了起来,也可以让人来找我。”
在宁七音看来,孙氏不再像上辈子那般淡漠,倒真有了几分母亲对女儿的关怀挂念,而且那份关心并非惺惺作态,是不经意间的真情流露。
只是上辈子的记忆仍在,宁七音的心好像再也暖不过来了,她对孙氏只是客气着,平日里做事也不过是尽一个女儿的本分,却不会有那种天然的亲切。
如今孙氏情真意切地嘱咐宁七音,有什么事便是半夜也可以去敲门找她,虽然心里有些许感动,那感动却如同一缕青烟,很快就随风而散了。
回到自己房中,宁七音又将陆景朝的字帖细细看了一遍,偶尔还用手指在桌上空画几笔。
她想起这辈子和陆景朝初见时的场景,那是在陆国公府,她在一棵桂花树下长吁短叹,不期然被他看入了眼中。
记忆好像总会与气味有关,自此之后,宁七音看到、想到陆景朝时,她就总会想起那一日淡淡的桂花香气。
正捧着字帖出神,坠儿又端进一盅燕窝来“姑娘先趁热吃了再看吧”
从开始读书孙氏就吩咐专人为宁七音每隔一日炖一次补品,到了宫中赐婚的圣旨下来,更是改成了每日炖一次。
回到宁国公府之后,宁七音也觉得自己的面色渐渐红润,后来越发养得肌肤白皙剔透吹弹可破一般。
哪个要出嫁的姑娘不喜欢自己上轿那日朱唇粉面艳冠群芳因此这每日的补品,宁七音都是乖乖吃了的。
宁七音才坐到桌前,一缕碎发却垂了下来。
“姑娘这一头乌发如绸缎一般,太过光滑了”坠儿忙上前扶起宁七音去镜前梳理头发。
宁七音看着镜中粉面含春的自己,不觉又想到了陆景朝惯常看她的眼神,那种让她期待而又心慌的眼神。
宁七音移开视线,随手打开一只妆奁,却正见那紫玉簪放在最上面。
她拿起来端看着,又想起陆景朝赢这玉簪时说的话。当时陆景朝问她想不想要,她随口笑了一句陆景朝说的好像她想要就能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