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玲珑却顿时变了脸色,她本来也正猜测着父母把她和宁七音叫过来的目的,却没想到是这事。
乡下的什么父母,她连提都不愿提的。月苑的人更是知道,什么“乡下”、“亲生的”、“养父母”等等这类的词,在宁玲珑面前都是禁语。
她不愿任何一个人提到、想到她真实的出身,国公府生活十来年,见惯了这锦绣繁华,她一想到什么乡下就觉得浑身发冷。
宁七音才回来的时候,宁玲珑打心眼里看不起她,言必称姐姐是乡下来的,恨不能将“乡下姑娘”这四个字贴在宁七音脸上。
那被她踩到泥里的“乡下”,竟然是她出生有血缘的地方,她岂能心平气和的接受
从前宁玲珑出入见的都是侯门夫人官家老爷,如今突然说要她见乡下的生身父亲,她心里的失落难过根本无法消减。
宁玲珑低下头狠狠地拧着手中的帕子,她完全不想要见那个乡下父亲,她逃避了这么久,一直骗自己说自己就是国公府的姑娘,可当那个人要出现,她总算发现自己谁也骗不了。
孙氏看着两个女儿的反应,不动声色地开口道“虽然是乡下人,可能还是第一次来燕京城,却不可轻视。他们到底将七音养大了,又是玲珑的生身父母。那位大嫂命薄早逝,如今只剩了这么一位,你们都要好好相待。”
宁玲珑脸上热辣辣的,心中只觉羞耻,她一贯自认是孙氏最贴心的女儿,如今孙氏说她的生身父母如何,她之恨不能钻进地缝中去。
“母亲说的极是”宁七音点点头,甚至有些盼着养父早些到来。
从含章堂出来,宁玲珑恨恨地瞪着宁七音,倒好像是宁七音给了宁玲珑不齿的出身似的。
“姐姐如今是真正的公府姑娘了,倒装的对乡下人毫无芥蒂了,你别忘了,你之所以会受那么多苦,你那个养父也脱不了干系”
宁七音并不想理会她,凉凉地丢下一句“何必这么恶狠狠地说别人,那可是妹妹的生父骨血之亲,这可是怎么都断不得的。”
宁玲珑被宁七音气得只差吐血,才要不顾脸面的向着宁七音的背影骂上一句,却听得身后含章堂有人走出来,她只得将那句话咽了回去,又气又恨地回月苑去了。
只是气急败坏的回了房间,宁玲珑余怒未消,将桌上的一套白玉茶具统统推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摔过了之后仍是不解气,又将做了一半的香囊胡乱绞了,正拿着剪子再找什么发脾气,宁正辉走了进来。
他看到宁玲珑手中的剪刀吓了一跳,忙上前要夺,又怕伤着宁玲珑,因此竟放不开手脚。
“玲珑”宁正辉又急又心疼,“你这是做什么仔细伤着了”
宁玲珑被宁正辉掰开手指,她心中的气撒不出来,便忍不住哭起来“伤了又如何反正我是个多余的,谁在乎我伤不伤”
宁正辉将剪刀扔到一旁,扶着宁玲珑坐下“不用说这种丧气话,我在乎,父亲母亲在乎,我们都在乎,妹妹怎么好说没人在乎呢难不成我们都不算人了”
宁玲珑抹着泪“父亲母亲说乡下的那个人要来了,他们已经不在乎我了”
宁正辉愣了一下,坐在一旁想了想,才开口道“父亲母亲这些年都将你捧在手心上,又怎么会说不在乎就不在乎你了。”
宁玲珑哭着嚷道“他们特意把我叫过去,让我好好待那个乡下人”
宁正辉看着哭红了眼的宁玲珑,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你认了他也好。”
就算认了,宁国公和夫人也不会将宁玲珑赶出去,而在外人看来,宁正辉和宁玲珑也不是什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