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满身伤疤的少年还是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因此在街道拐角看见那道熟悉的背影时,江月年下意识低低出声“白京”
听到她的声音, 对方身形微滞,有些茫然地回过头。
他脸上的伤口似乎好了不少, 却多了块新鲜的血痕,像是不久前被用力撞在墙壁或地面上。
那伤疤占据了小半个额头, 有血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在白皙无暇的皮肤与近乎完美的五官映衬下, 莫名有几分凌虐性质的美感。
在与她四目相对的瞬间,白京眸光倏地一亮, 风流缱绻的桃花眼往上明晃晃地一勾“姐姐”
江月年却看得忍不住皱眉, 目光停留在少年额头的猩红上“这是你家里人干的”
他露出有些困惑的神色,轻轻应了声“什么”
在察觉到她的视线后,便抬手往额头上一摸,被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嘶疼。抱歉抱歉, 我没想到会流血,是不是很难看一定吓到你了。”
他的声音又轻又软, 带了点歉意与哭腔, 倒真像是自己做错了事情, 为吓到她而感到愧疚, 怯怯地寻求女孩原谅。
可都这种时候了,谁还会在乎什么难看不难看啊。
江月年上前一些,昂着脑袋打量那块触目惊心的血痕,耳边继续传来软糯少年音“我爸喝了酒,本来想劝他睡觉,没想到被推了一下,不过不碍事,我的恢复能力一直都很好。”
上次见面的那些伤,似乎也是他爸爸打的。
江月年在心底叹一口气,加重语气“这样是不行的,要是你爸再像这样打你,就马上去向警察求助,知道吗被欺负成这样,真是”
真是太过分了。
明明白京看上去比她还小,总是温温柔柔的模样,却不得不遭受这种虐待。
跟前的少年垂着眼睛看她,眸底是抑制不住的笑意。见他乖乖点头,江月年继续补充“要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吗”
白京的目光立刻黯淡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眨眨眼睛,拼命摇脑袋“不用不用,我、我没那么多钱。”
他停顿片刻,末了用小心翼翼的试探性语气缓缓出声,像一根警惕着危险、一步一步慢慢往前挪的触须,一点点向江月年靠近“姐姐,如果可以的话你家里有治疗外伤的药吗”
因为要照顾封越和雪球,江月年家里最不缺的,就是外伤药膏。她没想太多,笑着满口应下“有啊。”
于是白京就跟着江月年回到家里。
今天是周日,她好不容易得到了短暂的休憩时间,不用去学校拼命刷题。封越整个就一学习狂魔,一周七天,天天在上课,所以家中只剩下她和雪球,显得有点空空荡荡。
说起雪球
回家之后并没有见到它圆乎乎的影子,大概是又从窗户溜出去玩。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可狐狸天性好动,即使之前在外面遭了殃,也还是不愿意整天待在家里。
江月年既不想束缚它的天性,又担心雪球在外遇到麻烦,着实有些犯难。
她很快找好碘伏和膏药,白京则十分乖巧地坐在沙发上,像安静的小猫注视着眼前小姑娘的动作,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一丝细微弧度。
“先用碘伏消消毒,不要动哦。”
江月年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低头略微弯腰;少年神色茫然地仰起脑袋,两道视线便在半空中陡然相撞。
白京眼底因为疼痛涌起一片水雾,江月年正对着他的视线,被直直凝视时,难免感到有些害羞。
真奇怪,他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