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红发落在身后，科丽飘在空中晃了晃，才凑到了罗伊的身边，冒出脑袋来看着罗伊在电脑上记着什么东西。
获得未来记忆的人并不只有他们，这是他们来到这里看见先他们一步的蝙蝠家所得到的信息。
不然按照当初那个时间线的进程，蝙蝠侠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这里。更何况还带着第三代罗宾和夜翼。
而且最重要的。
当初那个蝙蝠侠根本不会这么对待杰森，不会这么的视若珍宝。
“其实让蝙蝠家带他走并不是坏结局”科丽说，作为女生她更加细心，观察的这几天能看得出来如今的蝙蝠家是个什么状态。
但罗伊却摇了摇头。
“或许会是个不错的结局，但那绝对不是杰森想要的结局。”
杰森的过去他不曾参与，未来他也失之交臂。
但杰森和他说过的话他全部都记在心里，没有忘记过。
当初杰森彻底放弃蝙蝠侠，放弃哥谭的时候，其实罗伊就在他的身边，他们在一起喝着酒，聊着天，脸上都挂着不达眼底的笑意。
罗伊那个时候还不大相信杰森的这个决定。
因为杰森太爱蝙蝠侠了。
这份爱不仅仅只是不平等，而是完全倒向一边的天平。
可他抬起头来，看着杰森的脸，看着他的眼睛，突然就信了这个决定。
每个人的失望都是有限度的。
就算被伤害了无数次，已经麻木了的人也终究还是有一个底线的。
而恰好杰森已经到达了这个临界点。
也许是喝的酒太多，两个人都有些醉了，往日不愿意说出口的话语此时此刻有了宣泄的地方。
又或许是杰森知道，这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杰森说，“我有时候也忍不住会想，如果我没有复活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布鲁斯会铭记我，会想念我，会把我当做最好的士兵，会加倍的去保护下一个罗宾。迪克会以我为教训去对待好每一个新的家人，付出自己的温柔，好好的当一个哥哥。阿福会更加看重家庭的关系，促使家庭更加和睦”
“你看，我的死亡可以带来这么多的好处。”
他说着，话语一顿，尾音落在地上，轻到仿佛一吹即散。
“与之相比，我的复活又带来了什么呢布鲁斯的心痛和失望，在他记忆里的最好士兵复活之后变成了最大的失败，他肆意妄为不遵守法则，杀人如麻暴躁而不可控。”
他的确很坚强。
可世界上没有完完全全坚不可摧的人。
所有所爱之人的抗拒和每一次所表达出来的“你要是没有活着该多好”的意思，虽然不会在他坚硬的外壳上留下痕迹，却会一点点割下他心口的每一块肉，每一点活着的希望。
“如果可以的话。”
“我会希望他不要遇见我。”
布鲁斯不会遇见杰森陶德。
死在犯罪巷也好，长大后成为罪犯也好，甚至未来和蝙蝠侠为敌也好。
无论如何，都不想再与他相遇。
他不需要所谓的“家”。
杰森看着罗伊，仿佛有星光落在他的眼里，为他的眼底缓慢升起的温柔添上装饰。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更早的遇见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