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发毛。
而对面的年轻人却露出淡淡的笑,并且对着他做了个“请”的姿势
“如果言先生觉得我的推测有误,不如也发个天道誓言吧。天道之下,说不了谎。请吧。”
他看起来非常诚恳,而言成道却已经汗流浃背。
徐云笈看似公道非常,却一点点给他挖了个大坑。徐云笈先行立誓,便让人先入为主地觉得他清白,继而顺着他的思路往下想。
其实按道理说,报案人如果要发誓证明自己不是诬告,发誓说“我说的案情都是真的”就可以了,徐云笈却偏偏在表明了自己的无辜之后将要求言家父子发的誓引导到了“永夜的诅咒”的来历和他们是否主动害人之上。
而这样的誓言,言家父子没办法发。
因为那枚钻石切切实实是他们换来的,他们也确实动用了它想要害死徐云笈
言家父子发不出誓言。
其他人看他们的眼光越来越怀疑。
秦彤安忍不住道“到了这个地步,也没必要再问了,很显然是这两位诬陷”
就在她将要下结论的时候,忽然有崩溃的、尖锐的喊声响起。
“够了就算是我和父亲拿出的永夜的诅咒又怎么样对,我们对你下手了,可是你难道就干干净净什么都没做吗”
或许是眼看着局面彻底朝着不利于他们的方向发展,一直不吭声的言巡章陡然爆发出一声大吼,满脸都是刻骨的恨意,一副要同归于尽的架势。
他突然爆发,双眼血红,目眦欲裂,其他人都被吓了一跳。于祥英若有所思地又看了一眼徐云笈,心里略有猜测。
徐云笈却笑了。
他一开始就没指望能够把事情糊弄过去,毕竟言家报案,这件事情肯定是要往深里查的,包括言家在超管司内部的眼线,都早晚要一一挖出来。如果整件事逻辑对不上,肯定是不可能草率断案的。
他之前玩的那一出,一个是为了证明自己并非心怀恶意主动下手的一方,另一个是为了把节奏掌控在自己手里,逼言家人亲口说出实话。
让他们不得不主动亲口说出来,比起被揭破真相,只怕对他们的打击更为惨痛吧。
眼看言巡章的心理防线已经彻底被击穿,青年慢悠悠地一笑
“我不敢说我什么都没做,但要说干干净净,我倒是问心无愧。何必吞吞吐吐,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我建议你从头到尾如实说清楚。”
他在“如实”上加了重音。
言巡章喘着粗气瞪着他,却悲哀地发现最好的选择就是像他说的,从头到尾说出来。
否则,在徐云笈立誓在先的前提下,超管司都要以为他什么都没做、全是言家造谣了。
“我永夜的诅咒,确实是我们家先拿到的,是我父亲和欧洲的卡洛斯家族交易获得的”
言巡章干涩地开口。
而言成道狠狠闭了闭眼,面露绝望的苦涩。
完了,全完了。
言家之前做过很多不能拿到台面上说的事情,可到底都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们犯法。
可是现在不同了。
他们亲手把判决自己的利器交了出去。
用极为危险、可以无限扩张的诅咒害人,这不仅仅是害人的问题,还有对社会的潜在危害性问题。
这样考虑的话,他们的罪必然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