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着唇,表情颇为凝重。
路彼彼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正好遇到红绿灯,他停了下来,手死死的捏着方向盘。
他已经忘了是第几次向路彼彼保证了。
“我都想起来了,这一世就不会了。”
他抽出手与她十指相握。
无声胜有声。
路彼彼到底是有些介意的,拍了他的手一下,命令道“好好开车。”
城市拥堵,她们去得缓慢,也去得迟。
赶到医院的时候,长长的走廊中,只有林积呆呆地站着。
路彼彼跑过去,想碰她,又怕把她碰碎。
“辛迪他”她抬眼看走廊尽头那暗下灯光的抢救室,“怎么了”
林积淡淡的,就像在谈旁人的事,回答她说“啊,辛迪啊,抢救无效,死了。”
一声抢救无效,震惊了赶来的两个人。
路彼彼震惊于林积这副平静的模样下那副即将陷入癫狂的灵魂,想伸手安慰,可她摇摇欲坠的模样实在太脆弱了,像一个一碰就能成灰的易碎品。
苟一言震惊于这句“抢救无效”。
一时间,有关医院的所有记忆都涌了上来。
“抢救无效”
“抢救无效”
几个字组成一个词,在他耳边回荡着,像在挖他的心剥他的皮。
太疼了。
在梦中还不觉得,如今这颗心真实感应到这种绝望,有些难以呼吸。
他抓紧了路彼彼,脸色再一次“唰”的白了下来。
路彼彼一直注意着林积,磨了磨唇舌,最后艰难地说出一句“节哀顺变。”
“嗨”林积说出一个轻快放松的词,目光却空洞无比。她没有看路彼彼,只看向走廊尽头的抢救室,平静无情的说出一句话,“没事,我已经习惯了。”
路彼彼倏然睁圆了眼,未来得及问出“你说什么”,就被林积抢了过去“我真的习惯了,看他死我已经看了很多次了,习惯了。”
她不断重复着“习惯了”。
习惯了
路彼彼听不下去了,再没顾虑什么,上前狠狠抱住了她。
林积没有碎。
她埋在路彼彼的肩上,忍了一会儿还是“哇”的哭出声来。
“我真的习惯了”
她一边哽咽一边说。
这一世的辛迪是路过过江大桥时,见有人自尽,去拉人却被带了下去。
出道以来一直不温不火的男演员,死亡时却被铺天盖地的新闻包裹。
林积捧着刚烧化的骨灰盒,静静地将他安葬。
“没事的”她摸着他的墓碑,滚烫的泪无声落下,“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她踩着阶梯一步一步的往山下走,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
“嗯下次我怎么遇见你呢”
他们每一世的初遇都不一样,正如离别也大不相同。
走到一半才想起身后跟得有人。
她回头,对苟一言说“苟总,你现在可以拉我去做研究了。”
路彼彼不忍心看她这副半疯半魔的样子,把眼瞥到了一边。
“不过在此之前”林积说,“我得把半边天拍了。”
即使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留恋的人走了,她对半边天依然执念。
等她终于从辛迪的死亡中缓过神来的时候,路彼彼问她“你怎么如此执着于这部戏”
想了想,又说,“当初我以为是因为辛迪,因为他试镜上了剧中角色,但如今辛迪的角色已经换成另一个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