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尤有余招招手,尤有余了然,把剧本递给她。
她拿着剧本,拖着身后长长的裙摆,把剧本翻到这段戏的台词部分,递给被吼得快哭了的小演员。
小演员是路人脸,身高不出挑,不帅,但五官标致,仔细一看的话很令人舒心。
“赶紧记吧,平下心来才记得牢。”
小演员颤抖着手把剧本接下,来不及说谢谢,路彼彼就转身走了。
龙套演员是拿不到全部剧本的,这还是他第一次碰到演员手中的剧本。
他拿着,手抖了又抖。
这么一番动作,又把路彼彼累出一身汗。
导演“哼”了一声,脾气收了收,像责备又像无可奈何的说“就会做好人,最遭罪的还不是你。”
小演员的台词就三句话,他顶着压力,再次把台词熟悉了一遍,戏重新开始。
烈阳炙烤着大地,连植物都被晒秧低头,活人更是难捱。
苟一言想起墨玖说的中暑,心有些酸。
他果然还是改不了心疼路彼彼的恶习。
“这就是你说的开心”他站在不远处,将场上的一切收入眼底,问旁边的墨玖。
墨玖从来不和苟一言持相反意见,按照惯例,苟一言既然对路彼彼的“开心”表示了怀疑,她就该顺着他的话否定在他面前说路彼彼开心的自己,以息圣怒。
然而此时此刻,她望着路彼彼,想起她跟自己对台词对到兴奋时捂脸在沙发上打滚的模样,突然就不怂了。
“拍戏是辛苦,但她的确是开心的。”
苟一言果然不愉,拉下脸来,不信。
墨玖再斗胆说了一句,“老板您或者压根就不了解路彼彼”
这句话说得胆大包天,苟一言果然赏脸瞪了她一眼。
她连忙后退遁走,说完就跑。
苟一言收回眼,继续盯着场上的路彼彼。
蕴绕在脸上的黑,突然间散去不少,透着些许明朗。
演员没再出错,这段戏就拍得顺利许多。
戏成功过了之后,刚才被责骂的龙套演员跑来,站在路彼彼面前,因过于紧张而红了一张脸。
“路妹妹,刚才真是太谢谢你了。”
路彼彼被这声“妹妹”唤得一愣。
以她的演技,江湖上不该尊称她一声姐姐
小演员似乎看穿了她心中疑问,解释道“我比你早毕业三年,年纪比你大些。”
路彼彼还想拿江湖地位来说事,忍好久才忍下去,这才说出一句“不用谢”
男子盯着她仔细看了两眼,突然做起了自我介绍。
“我叫白岸,待会再抬你一段路就要告辞了,虽然你不一定能记得我,但能跟你搭戏是我的荣幸。”
路彼彼惶恐至极,只能回道“能相遇都是缘分,不必介意。”
白岸笑了笑,举着剧本说“接下来还有两句台词,我下去好好记一记,保证不再连累你。”
人走后,关鸠在旁边冒了出来,问路彼彼“你不觉得渗得慌吗”
路彼彼不解,“不觉得啊,我热得很。”
关鸠就像看一朵奇葩,转过弯问“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热吗”
路彼彼当这是一句废话。
“穿这么多当然热”
“不是。”关鸠举着小风扇在身前吹得起劲,“那是因为有一双火辣辣的眼睛正的盯着你,你再不给这双眼睛降降火,小心它把你给烤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