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裴遗的刘海被整齐梳在额后,露出洁白干净的额头,以及锋利上挑的眉眼, 他穿着一身黑长裤、黑色长风衣, 薄衬衫扎在裤腰里,约束出两条细窄的腰线,脚下踩着一双牛皮军靴, 整个人看上去精悍利落,尤其从侧面的角度看过去,有股冷而寒肃的味道, 像悬着冰雪的孤松。
他面无表情地跟着前面的人走到一扇门前, 直接推门而入, 房间里窗边背光站着一个男人。
“十年了, 你第二次主动来到我的面前。”那男人听到开门声音, 缓缓回过头, 称赞道“南风, 你还是以前一样那么勇敢。”
江裴遗不跟他寒暄,单刀直入地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林匪石的身份的”
“大概很多个月之前了,上次想绑架他的时候, 你应该还有印象。”说话这人正是许久不见的锟铻,他似笑非笑地望着江裴遗, “那时候他为了自保,只能被迫跟我摊牌,说起来我当时还挺惊讶的, 承影就在你眼皮底下活动,你居然没有一点察觉。”
江裴遗知道他在挑拨离间,无动于衷地盯着他其实他不是没有察觉,只是不愿意去怀疑罢了,现在想来,林匪石以前经常白天在办公室睡觉,恐怕不是因为天生“睡神”,而是因为他晚上当了“夜猫子”,无声无息溜出去干别的事了。
后来两个人理所当然地同居,应该也是因为“沙洲”的规模基本已经成型,不用林匪石亲自出面做什么,也就不需要在夜里出行了。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好一个林匪石。
“你想通过我联系他,甚至冒着生命危险登陆暗网,是因为信任他吗”锟铻不由感叹道“刚才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十年没能做到的事,承影不用一年就做到了”
江裴遗冷笑一声“你凭什么跟他比”
“确实,我没办法跟他比我从来没有骗过你,可他对你说过一句实话吗甚至你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锟铻近乎怜悯地看着江裴遗,轻轻地说“你应该还不知道吧,那个叫林匪石的年轻警察早就死了,死在那场早有预谟的大火里,而这一切都是承影亲手策划的,他轻而易举得到了那个警察的全部荣誉,你的老师李成均也死在他手里,因为他无意撞破了承影的身份,所以不得不死听懂了吗”
这一番深可见骨的话仿佛泼在身上的冰刃,江裴遗浑身血液发冷,他闭了一下眼,低声一字一字说“我要见他。”
锟铻“啧”了一声,道“难得你让我帮什么忙,我可以帮你联系他,但是承影愿不愿意见你,这我就不能保证了。”
他又对手下人说“你们先带南风到里面随意逛逛南风,你我缘悭一面,我想你应该不介意在这里小住几天吧”
锟铻留下江裴遗,除了黄鼠狼给鸡拜年之外,就没安别的好心,南风是他一生仇敌、是长在他心里的一根尖锐毒刺,锟铻每天做梦都想弄死他,如今南风好不容易才落在他手里,锟铻怎么会轻易放过他
小弟们对此心照不宣,对江裴遗的态度也相当轻佻,出门之后,一个眉骨上横着刀疤的男人从背后猛地推了江裴遗一把“快点走”
江裴遗往前踉跄了一步,脚步轻微停顿了一下,没回头。
江裴遗被带到一间血腥味浓重的刑房,角落墙缝里都是干涸的血,各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刑具闪着阴森的冷光,刀疤男粗糙的大手捏住江裴遗的下巴,眯起眼盯着他,语气恶意道“想不到南风居然也有低声下气求人的一天,怎么,先拿出点诚意,跪地上跟哥们几个玩玩儿”
江裴遗听了没说话,只是伸手解开了最上面的衬衫扣子,随着他的动作露出一截修长的脖颈与苍白优美的锁骨刚才说“玩玩”只是单纯想羞辱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