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这个怎么会是这个袖扣这分明是
林匪石作为资深“臭显摆”爱好者, 平日里不带袖扣没脸出门,他必须是要从头发丝精致到脚后跟的美男子,而根据江裴遗的长期观察, 他的袖扣“后宫们”有一个金属小盒子专门盛放着,不一定先“宠幸”哪个,有时候还会送给江裴遗一些“宠妃”。
但是江裴遗从来没有见过地上这一个孤零零的一个, 恰好恰好跟李成均案发现场的袖扣尸骸凑成一对“生死鸳鸯”。
江裴遗目光死死地盯着地上的金属, 倘若目光有温度, 那袖扣此时已经被滋滋烧化了, 他一寸一寸咬紧了牙关, 终于后知后觉地想通了什么, 那些他不愿意仔细去回想、刻意忽视的所有细节集体扑面而来, 当头扇了他几个沉重而响亮的巴掌,江裴遗浑身狠狠地打了一个机灵,眼珠湿红的几乎要飞出血来。
林、匪、石
空气似乎一丝一丝凝固了, 一股慑人的寒气从脚底窜了上来,将江裴遗都冻成了雕塑, 无缘无故消失的子弹,成对的袖扣,消息的泄露, 排除一切不可能之外的唯一选项
林、匪、石。
然而在铁证如山面前,江裴遗心里还有一个尖锐的声音不死不休地大叫着“怎么会是他呢怎么会是他呢”
“是啊,怎么会是他呢”江裴遗手脚麻木,大脑也一起木了,他站在原地怔怔地想,“那么他在手术台上九死一生也是早有预谋吗他可以随意操控生死吗不是的林匪石再有能耐,不过一介凡夫俗子,羽化成不了仙,也当不了阎王爷,怎么会掌控的了生死呢”
江裴遗从来慧眼如炬,难道连“喜欢”都分辨不清吗
林匪石就是喜欢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喜欢他,没有一丝一毫地作假。
可是现在又是为什么
江裴遗不敢细想,头痛欲裂,太阳穴青筋暴起,感觉眼前一片模糊光影。
就在这时,江裴遗的手机铃声突然心惊肉跳地响了起来,有如从另外一个时空劈下来的利剑,打破了房间的死寂带来了另外一重更加压抑、更加沉重、更加冰冷的死寂。
江裴遗神游似的拿出手机,看着来电人,竟然不敢接,轻轻闭上了发红的眼
承影。那个他现在最不愿意面对的名字。
然而他还是接了,江裴遗从来不知道逃避,就算前面是刀子雨,他也劈头盖脸地接下来了。
对面传来很轻的呼吸声,那声音简直让江裴遗控制不住地想要落泪曾经他午夜梦回,每次被前尘旧事的血腥惊醒时,陪在他身边的总是这样的呼吸。
绵长、安稳而轻缓,带着一丝一缕好闻的檀香味,好像能岁月的风能静好地吹一辈子似的。
江裴遗喉结滚动数次,好像强行咽下了一把和着血的沙,五脏六腑都在抽搐,他像是面对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声音空荡而渺远,毫无生机“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对面的人没说话,只是呼吸稍稍停顿了一下。
江裴遗全身的知觉似乎都涌到了拿着手机的手上,那金属壳的温度烫的他发抖,他的语气却很静,没有生气,像死湖的水,却又轻飘飘地一碰就散“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承影林匪石还是没有说话。
江裴遗心里有千百万句话想问他,临到头来,一齐顶到了嗓子眼,互相拉扯着,却是哪句都挤不出来了。
两个人一时间谁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