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气,“师兄,你从小锦衣玉食,脏了的东西,也许就不要了,我倒也明白你,可这好歹是我一针一线绣的呢,你不许想着丢了。”
李放嗯了一声。
他低声说,“我本也不会丢你做的东西。”
周芷若眉眼舒展,“好。”
李放端了罐子回去,看见白衣人萎靡地坐着,碗放在一侧,抱膝,下巴埋在膝盖处,幽怨地看着火焰。
他只瞥了一眼,在他旁边坐下,打开木塞,罐中冒出醇浓的香气,金黄澄红的腌菜油亮亮的,他执著,舀了些出来,放进那唯有汤水的碗里。
殷梨亭偷偷瞥了他一眼,原来黯淡的眼神又亮了起来,欣喜地开口,“你怕我吃不惯吗”他连忙解释,“其实这也没什么,本来你们人多,干粮也不太够的,我其实不在意的。”
李放没说话,把碗递给他。
殷梨亭虽然瞧见汤水上浮了几圈红油,也没太在意,喜滋滋地喝了一大口。
下一刻,他咽下了汤,表情有些空白。
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怎么了”
“没什么。”
他还是坚持喝完了。
舌头辣的发痛,只是张着嘴大口哈气的话,那样子未免有点傻,他当然不想对方看见,只能硬憋过一阵痛,火辣辣的感觉,越憋越痛。
他忍不住一张口,眼泪就止不住下来了。
这还是头一回,他并不想哭的时候,眼泪违背他的意愿疯狂外逃。殷梨亭默默把头偏到了一边,偷偷用衣角擦了擦眼角。
怎么止不住啊。他心里有些慌乱。
李放皱了皱眉,“殷师兄”
殷梨亭闷闷地回,“没事,没事。”
李放沉默片刻,按着他的肩膀,把他转了过来,看见那张白皙清秀的脸上已经泪流满面,眼圈发红。说来奇怪,他眼角已有了些许细纹,但依旧显得稚气未脱,眼角下垂时尤其无辜。
殷梨亭以袖掩面,急急忙忙地解释,“我并没有哭,只是只是这个,这个菜太辣了。”偏偏这汤还这么烫。
李放轻叹,“川蜀大都如此。”
他也知道对方这么多年,已经不再纠结当初那桩未成的姻缘,于是若有所思,“师兄未来的夫人若是川蜀人士,恐怕你就要不好受了。你吃不得辣,还是找个口味清淡些的好。”
殷梨亭身体一僵。
他端着碗呆了一会,忽然转过头,郑重地对着青年说,“我爱吃辣的,你再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