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梨亭眼睛一亮,期期艾艾地道,“那,我也不在乎,我可以帮她”
“你帮不了她。”李放道,“你退婚,才是帮了她。”
殷梨亭脸一白,猛地低头在李放手上一蹭,这次他连手帕都没蹭到,流出的眼泪湿漉漉地全沾在李放手背上。
李放到底忍不住了,伸出手指抵住了他的额头,把他往后点。
殷梨亭茫然道,“李师弟”
他的神态实在无辜可怜,眼圈红红,眼睫毛上还挂着几点泪珠。
李放道,“殷师兄,冒犯了。”
他直接端着殷梨亭的脸,轻轻把他往床上推。殷梨亭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有些慌张又无措地喊着他,却顺从地被推到锦被上。
李放把手帕展开,往他脸上一盖,殷梨亭顿时眼前一片漆黑。
李放冷静地道,“好了,这样眼泪就不会流下来了。”
更不会到他手上。
殷梨亭“”
他萎靡了一会,又问,“是什么苦衷,不能告诉我么”
李放道,“不能。”
殷梨亭说,“就算我”他呜咽了一声,“就算我退婚了,好歹也算认识一场,算是感激她为我浪费的五年,我不能帮帮她么”
李放道,“我已说了,你退婚就是最大的帮忙。”
也许是话说的冷硬了些,他顿了顿,又道,“或许你不能理解,但事实如此。你毫无过错,她希望你在退婚后,能找到真心相爱的姑娘。”
殷梨亭似乎沉默了一会,才轻声道,“她不相信我喜欢她么”
倒不如说,她很庆幸他不喜欢她,眼前还没有在迷障中太深。相比她爱上别人时深刻、热烈、决绝的情感,殷梨亭的“喜欢”未免带了些少年幻想,而无感情基础,他陷的越深,只是自己将自己困住了。
这一点,纪晓芙懂得,李放却不懂得。论情爱,他和殷梨亭一样无知。
所以他道,“我不懂。”
殷梨亭轻声说,“我也不懂。”
他本以为自己懂了。
可如今却格外茫然。
李放轻叹一声,“你会去么”
“我会。”殷梨亭低声说。
他像少年,不止在心性,也在骄傲。既然她如此明确的拒绝,他也不会死缠烂打。如果她像之前一样毫无表示,他反而会痴痴期许,格外执着。
李放哦了一声,“你可以不告诉别人有她的意思么”
殷梨亭问,“为什么”
李放道,“你若说了,她便活不成了。”
他把纪晓芙的原话原原本本告诉对方,“她说,无论你怎么说也好,她不会介意,如果保全你的名誉,自然更好,这是她诚心希望的。”
殷梨亭沉默了许久,嗯了一声。
李放道,“好,那你回去吧。”
殷梨亭“”
他脸蒙在锦帕下,闷闷地道,“我不想动了。”一场大哭,让他心力交瘁,整个人都惫懒了,只想躺着不动。
李放道,“不行。”
殷梨亭忽然孩子气地把锦被从身下抽出,像收剑似的,飞快把自己卷进被中,然后咕噜噜往床内一滚。
李放“”
殷梨亭脸贴着墙角,小声道,“我今天就睡这里。”
李放铁青着脸环顾四周,硬是没找到自己可以睡的地方,以他的习惯,更不会愿意露宿,睡在露水尘灰间。
他抿唇,取下剑,放在二人间,也不解衣,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