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水面远山看了许久,也不知想了什么,忽地道,“明教杨逍你可识得”
李放顿了顿,“嗯。”
“他有句话,我认为说的好,”张三丰道,“任何武功分了门派,就落了下乘,可见不要拘泥于此。”少林愈发没落,不正是矫枉过正,过于死守门派传承,才变的如此么见闻智性四位,后三位,是修武不修心。
李放尚且不能明白他的意思,他一心学剑,外面的事见的少,也不能理解他的感慨,但隐隐觉得有几分道理。
张三丰道,“我百岁时,悟得了太极拳剑,你可愿学”
李放道,“不敢受。”
“不必道如此,”张三丰微微一笑,“你是剑道奇才,今日是我教你,你学会,融会贯通,又是你的剑道。你要行至用剑之至高境界,总要见过许多剑法才能悟,否则要孤困自守,于本心中突破,可你尚负峨眉派之望,能做到么”
李放默然。
“世人敝帚自珍,珍珠也变鱼目,我教了你,却能见来日绝世剑法出世了。”张三丰道,“与武当峨嵋倒没有关系,你只当是一位前辈。”
他言至于此,其实已不必再拒绝,他尚且如此洒脱,再推拒岂非矫揉
李放道,“固尔愿,不敢辞尔。”
张三丰喝道,“好”
他一声喝,其中的浑厚内力震荡的水面激动,一尾湖鱼惊慌间被甩上甲板,正落在鱼篓中。
张三丰笑道,“小娃娃要的鱼有咯。”
张三丰自此向李放传授剑法。少林人曾拒绝他以功法换一部九阳残卷为张无忌医治的要求,怕的是武林人知道他们学了武当的功夫,瞧他们不起,嘲笑他们到底不如武当,是靠他们的馈赠才保持地位。
李放想不到这个关节,他江湖经验到底还少。可张三丰经此一事,反而注意了几分,先前寄给灭绝的信里,已言明此事,灭绝虽心高气傲,似乎也支持弟子学别家功夫。细想应当是对他颇有信心,将来可超张三丰,自然不会为江湖人所笑。
他不止教太极剑,这剑法,强在一个“意”字,有神无锋,要的是悟,平白悟剑是难事,李放的剑术还停在追求凌厉,便从七十二路“绕指柔剑”教起他,绕指柔剑需得内力浑厚,于是又传他纯阳无极功。
李放虽然天赋好,可过去多是自己悟剑,峨眉传承没落,灭绝在他小时教了他九阳功,峨眉剑法和四象掌,虽说天下武功,莫不同源,可融为一体,但他尚且不到那个地步,于是测得他最适合习剑后,便让他习剑法了,可峨眉剑法传下还完整的,实在不如掌法。
张三丰拳剑皆通,武功早年学自少林,其实后来已化作己物,又新创了,李放在他这里学剑,只觉得武功奥妙不可参透。那些功法,他只看一遍就能记住,但要使出其功力来,尚且需要领悟。
他二人在天柱峰上,一教一学,逐渐忘却俗世。
杨不悔自来武当后,整日里见不到李放,好在武当山上有许多小弟子,她虽没有武功,可实在生的玉雪可爱,把这些小道童迷的荤素不分,晕头转向,每日就跟在她后面,奉承讨好。她受人追捧,越发娇蛮,指使逗弄他们玩,也算得了乐趣。
但渐渐又对这些小孩厌倦了,复又想起李放,先想到他成日不见人影,生了一会闷气,后来又实在想他,正好看见远处一个人走来,定睛一看,是之前见过的“殷叔叔”。
她喊了一声,“殷六侠”
殷梨亭被她吓了一跳,缓了一会,才笑道,“是你啊。”
杨不悔道,“殷六侠,我在集市上玩,听他们都称赞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