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原来如此。”
杜鹃蹙眉,担忧地看着他。
李放忽然明白了。
邀月对他说,既然去了江湖,就要做江湖第一人,可只有第一美人能够配的上他。
但这个第一美人,原来是她自己。
本就如此,他在移花宫中,只有邀月能名正言顺地同他交谈,怜星亦受到姐姐的压制,小时还能同他亲近,等他大些了,也不得不疏远,而师弟花无缺亦是。
他知道邀月在他身上看到江枫的影子,从得到七星磐龙起就明白,那原是江枫的佩剑。
可他只以为是同样容色出众,邀月怕他为女子所骗。他从前没有想过其他,只因师弟同江枫外貌几乎一致,如果是移情,应当是对花无缺,而非他。
可他竟不知道,她完完全全地把感情转移到了他身上,爱意,温柔,占有欲,毁灭欲。
杜鹃“李少侠”
李放垂眸,淡淡道,“我竟是江枫的影子。”
杜鹃说“江枫是谁呀”
李放说;“所以她要杀林仙儿。”
杜鹃“谁”
李放低低笑了几声“她烧了我给星奴的锦帕,将她投入水牢,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杜鹃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却能看懂少年未溢于言表的痛苦。
她伸手要去拉他,他却退后一步,握紧了竹剑,横剑在前,忽然在雪地里游龙似的跃动起来,竹剑化作一道绿影。
他脚步在雪地里留下深深的印记,身形变换时踏起一片扬雪,剑之所指,剑气如长虹贯日,劈砍起一道气浪。
满地的冰雪,已结块的碎裂开来,飞雪被舞起,狂风呼啸,像是天灾怒吼,威压逼人,漫天雪白,直如置身冰雪世界,好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风席卷天地,暴雪重重,只欲雷霆震怒,毁灭陆土草木,耳边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
杜鹃几乎看不清风暴中的少年,眼前一片银白,狂风让她连眼睛都睁不开,她大声喊叫,声音却被风声淹没,碎石粗雪割过她裸露的肌肤,像刀一样划出刮痕,她咬咬牙,迎着风雪往中心走。
她走的每一步很艰难,像沙漠风暴中的旅人,追逐着绿洲。
每一步都有剑气激荡而出,划破她鲜红的衣裳,可她并不在乎。
绫罗零落,几道裂痕,血液争先恐后从伤口中涌出,在冰凉的空气里泛着刺痛。
她闭着眼,脚步不停,缓慢,坚定地往前走。
她束发的锦带散开了,黑发飞舞。
红润的脸颊冻的发白,几道红痕在光洁的肌肤上格外刺目。
幸好这块空地并不大,她总算到了中间,少年毫不退让,竹剑从她身侧穿过,手臂刹时血流如注。
杜鹃说“李少侠,你冷静一点。”
李放充耳不闻。
少女一咬牙,冲上去就要抱住他,少年剑影浮动,已横过了她的脖颈。
可她没有分毫退让,剑刃到底没有继续前进。
风雪渐消。
杜鹃抱紧了他,把脸贴在他胸前,闭眼去听他激烈的心跳。
她的手带着安抚在他背后拍动,柔声说,“你并不是谁的影子。”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想,只在她看来,少年无论何时都是最令人瞩目的那个,任谁第一眼都会把目光放在他身上的,谁有资格叫他做影子呢
李放没有任何反应。
竹剑还横在他身前,拦在二人之间。
杜鹃放缓了呼吸,不去刺激他,又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