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一定是你杀了母亲”
“不是我是这只老虎他是妖,是他杀了母亲”
“你才是妖,你果然是妖”
“村里的人说得没错,你果然是妖怪”
“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我们就不会被赶出村子如果我们继续住在村子里,母亲就不会出事”
“都怪你”
“都怪你你这个怪物”
“不,不怪你,不怪你,我的孩子”
玉姬的声音已带上了哭腔,可任凭她怎么喊,她的声音也只有阿帝能听到。那些为自己辩护的话语,那些想要说明事情来龙去脉的言辞,是传不另外两个孩子耳里的。
争论到最后,阿帝脸上已没有了任何表情。
他面无表情地承受了那两个兄弟的指责,像一尊麻木的石像一般看着他们抬着母亲的尸体下山;像一堆没有感情的稻草一般任凭那两兄弟一次又一次将跟上去的他推倒;像一把不知道疼的盾一般即使被戳得啪啪作响也坚持着自己的使命,护着那两兄弟安全出了山林。
至山脚下,阿帝便停下了脚步,眼前那兄弟二人的身影越来越小,耳畔是母亲低低啜泣,身后烈火阵阵,群魔哀嚎。
阿帝对玉姬说“我要上山了,这山里的妖魔不除,今日的惨剧就不会止。”
玉姬说“好孩子,不是你的错。是娘的错,娘对不起你”
阿帝轻轻摸了摸手腕上的串珠,好似在安慰他的娘亲。
这一晚,年仅五岁的阿帝,却一夜长大。
第二日,晨曦来到时,聚魔山已是一片绿荫环绕鸟语花香,常年笼罩在山间的那层黑气仅一夜之间便烟消云散,悄无声息地不见了。
一个五六岁模样的小胖娃,手腕上缠着一串浑圆的石珠,他面无表情,赤着脚自山间走下来,身后两道弧光好似一对圣洁的光翅。而当你仔细去看,却又什么都没有,只会当是那会儿自己眼花。
这小胖子一路默默前行,先是进了禾村,挨家挨户地敲门。他敲开门后只问一句话“你想把送进州府的孩子找回来吗”
若是那家人回答想,他便会说“给我吃的,我帮你们找回来。”听他这样说,大部分人只会当他是来骗吃喝,但看他年纪小,也会给他一些。
若是人家说不用他管,他也不会死缠烂打,而是会去敲下一家的门。
这件事很快就传进了村长耳里,村长一见是他,立刻把他赶出了村子。
阿帝却并不在意,抹抹嘴巴,一路向州府而行。
及至江州城门外,阿帝一共收到十三户人家的委托,却吃了三十户人家的饭菜。阿帝将这些一一记在心里,这时候他虽小,却隐隐已悟到了因果缘法的浅层。
因一直算着日子,阿帝很清楚今日便是中元节。他混进参拜的孩童队伍,很容易就进了州府。
昨日聚魔山之变故早已传入夏蛭谦耳中,说什么一山之魔尽毁于一稚童之手别开玩笑了,他在江州这么多年,什么样的稚童没见过,若是有这等神通的稚童生在了江州怎么可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逍遥那么久必然是外府来得
不过,这稚童他势在必得,别的不论,光是这一身修为就值得他好好品尝一番,也不知吃了这小子,自己的修为能精进几层这么一想,夏蛭谦甚至有些迫不及待要进食了
刚好这时外面的新小人们也都陆续进了院子。他这间选子院极大,此时却乌泱泱跪满了一地孩童。众多鲜嫩的小躯体中夏蛭谦一眼就被后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