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逆子在淮阳面的是个什么壁光魏新亭打听来的,他溜门撬锁出去,在外头鬼混,在古玩行砸了人的金字招牌,单是为他擦屁股都费了魏家的一大笔钱,隔日又教人捉去了贼窝,险些教人活剐了,魏新亭命人带兵要将他解救出来,反倒魏赦这孽障竟领着一路山匪,把他的人打得是七零八落,没讨得一丝便宜。关于他的精兵是折在自己儿子手上的事情还不能往上报,以免影响仕途,魏新亭只得吃哑巴自己忍下来。
这一路忍得,颇是辛苦。
后来魏赦在淮阳失了踪,未免再给他热脸贴冷屁股,魏新亭索性不再管了,任他自生自灭去,只要他不顶着江宁魏氏的名头出去招摇撞骗,他死了魏新亭也不必收尸。
如魏赦这样的混世魔王,说他在淮阳面壁闷出什么病来,魏新亭是绝不至于相信的。
因此他的额角也跟着跳了了一下。
老太君面露不满“赦儿他患了热症,淮阳无人可医,若不是他还有我这个祖母可以为他做主,他是不是即便是死了,也不必再回魏家了”
满座噤若寒蝉,魏新亭只得说道“儿无此意。”
老太君道“你无此意便是,那大院原本就是润梨生前住过的,当年你们夫妻初结为连理时也算是恩爱,怎么她为你生了一个儿子,反而像变成了你的仇人似的。润梨从前是最得我心意的,贤良淑懿持家有道”
孟春锦听这话,感觉老太太这是明晃晃的打着自己的脸,焉能满意,一口气直梗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正无处发泄,扭头便发觉女儿那似醉了酒般的通红脸蛋儿,更是大恨她右手便朝宜然的肉脸拧了过去,直拧得宜然撒娇呼痛,孟春锦叱责“贪那几口,现如今糊涂了不是早点儿回家歇了去,这不该你过问的事儿”
宜然从母亲的魔掌底下挣脱出来,只好愤懑地娇哼了一声,瞥了眼母亲,就告退跑走了。
老太君攥着檀木龙头手杖的手力道紧了不少,乜斜了眼孟春锦,“孩儿无状,关起门来教训就够了,做甚么值得大庭广众的挫她的自尊。”
孟春锦伏低作态“是,儿媳谢母亲教诲。”
老太君一双凤目依旧威严,环视四方,令筵席上人皆噤声垂首,恭聆教诲状。老太君又道“赦儿的热症治好了,回头他的出路由老婆子我来安置。”
老太君没明说,但无人心中不有一杆秤。
武乡侯的爵位是从魏新亭、魏公桓和魏明则的父辈头上传下来的,下一任袭爵的应当就是长房长孙,要落到魏赦的头上。
老太君虽然因为大哥对长子的苛待而心里疼着魏赦,但这武乡侯的爵位,老太君是不会交给魏赦的,老太太自己手里也没有这个权利。而大哥他除了膝下这一子以外,唯独一个女儿了,如果这一次能够挑起父子间的旧隙,令其再生新怨,那么,这个侯爵位应就不会再归长房了,很有可能落到二房魏修吾的头上。
魏明则的嘴唇慢慢地朝旁掀了一下。
筵席散后,孟春锦扯着魏新亭回屋,关起门来,老夫妻也就不惧羞了,孟氏一手攥着魏新亭的对襟秋香色蒲纹长衫褂子,两只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缝往两侧翘了起来,“你瞧瞧你,当了知州,在老太太跟前还是屁也不敢放一个”
魏新亭蹙眉,官场上惹了一身的冗事,有实权的官有哪里是轻易能做的好容易归家,家中的妻子又是个不知事的,再加上今日老太太的敲打,魏新亭自感到身心俱疲,半点不肯应付孟氏,直板着一张脸把衣袖抽了回来“你胡闹什么。”
“你还说我胡闹,那小贱种明儿个就回了,六年前的那桩事,他肯定记恨着咱们,那妓子是我们偷摸塞他房里的,他那么聪明一定事后一早